去萬春花船上去慰一慰相思苦吧。
兩件事兒夾雜在一起,他胃氣一陣陣翻湧,罵罵咧咧了一晚上,時候不早,正準備回去休息,卻聽門檻傳來細細聲音:“老爺。”
循聲一看,竟是白雪惠。
雲玄昶正是窩火中,皺眉:“你這大半夜的怎麼跑出來了?雖然我近日鬆了你的步子,可你也不能太張狂了,還不回去!”
☆、第二百零七章 到許家攤牌
白雪惠聽他一吼,雖有些畏懼,卻仍是幾步上前,聲音輕細:“妾身聽說這幾天老爺煩心,那日大著膽子,問了莫管家幾句,知道了大概是怎麼回事,這會兒特意來看看老爺。”
“你來看我有什麼用?”雲玄昶被她說得更毛躁,不耐煩:“你還能幫個什麼忙不成?走走走。”
話一落,室內一靜,婦人的聲音意外地卻明亮了幾分,與前段日子的唯唯諾諾大相徑庭:“老爺如今愁填補兵器的費用,妾身能耐有限,這些年卻有些梯己,雲家大難當前,甘願拿出來,解雲家的燃眉之急。”
雲玄昶一愣,焦躁頓消,卻又不大相信:“你個婦道人家,私用有限,能攢多少梯己?哎,我這回數目可不淺啊。”
那筆私產因為不大光亮,她不敢放在家裡,存在外面的地下銀莊,便是連霏姐兒被老太太拿走了陪嫁物,出嫁前夜跑來找自己另外要錢,她都狠下了心腸,沒有給。
當時正被弄到家祠受罰,老太太抄家似的沒收了自己的私房,她又哪裡敢亮出來。
如今眼看著那潑出去的水,還在喋喋不休非要將自己趕出雲家的門為止,再不能不拿出來了。
罷,倒也是個好機會。童氏走了,方姨娘沒了,憐娘被驅出家門,後院落空,這筆銀或許能叫她重新被老爺看重。
念及此,白雪惠的手滑進袖口內,摸出一張銀票,雙手捧給老爺。
藉著廳內的蠟燭光亮,看清銀票上的數額,雲玄昶倒吸口冷氣,手指有些禁不住的篩動起來,吞吐:“你,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這是哪裡來的?”
白氏又不是什麼大門戶出身,跟他的時候,就只有個一起進京逃難的陶嬤嬤,窮得別說陪嫁的財物了,正式進門時的一套配件,還是妻子許青瑤心軟,又礙於面子,為這遠房表妹打理的。
就算她這十多年在雲家中飽私囊,剋扣家用與下人月例,也攢不下銀票上的龐大金額。
雲玄昶對於女人的目的定位還是很明確的,或圖色相,或圖權財,總歸功利性很強,便是當年那鄉下結髮妻子,儘管談不上美貌,更沒財勢,卻巴心巴肝,早起晚睡,供自己寒窗苦讀,又供來了京城考試,對自己不無用處。
京城娶的妻子許氏倒是兩廂齊美,容貌既生得不俗,家中人脈和財力亦可供自己大開仕途之門,當時對於雲玄昶來說,就像天下掉的餡餅,只可惜她那顆心長年不在自己身上,實在是敗他的胃口。
而白雪惠對於他來說,就是為她的那份嫵媚容姿,還有床榻上的迎合與匹配,以至於後來一旦色衰,又有新鮮血液頂上去,對她的興趣也就一減再減。
可今天看來,自己倒是小覷她了?
這可是一筆鉅款。
雲玄昶正在震驚,卻見白雪惠雙膝一曲,跪了下來:“老爺,這銀子來得有些不合規矩,老爺知道了,一定會罵妾身,指不定還得——還得將妾身罰趕出門。可老爺看在妾身為了幫雲家脫困,寧可被罰被罵也甘願拿出來,求不要怪罪妾身獲取銀子的渠道。”
這麼一說,雲玄昶更是驚訝,心中卻是隱隱猜到幾分:“你說,我不怪你。”
白雪惠垂頸泣訴:“老爺官任左侍郎開始,職權漸大,在京城的官場有了一定的名望,那會兒就開始經常有人私下找上門,說是有一本萬利的生意,妾身只用投入一點本錢,放債給賭坊的賭客或者借急錢的人,利滾利,收穫頗豐。妾身嘗試了幾次,果真是賺得盆滿缽滿,這麼一順手,也就做了好些年。”
雲玄昶一聽便明白是怎麼回事,驚出一身冷汗,斥道:“你白痴嗎?那是高利貸啊!他們那些人就是故意找京裡有一些名聲的,尤其官場上的人,跑又跑不了,又不敢聲張!他們那夥人不要你的本錢,是因為他們看中你雲家夫人的名聲!賺了也就罷了,若是賠了,他們肯定會將事兒全部都推在雲家的頭上,到時候,還不是由我來扛?這些錢——原來是這些年,你打著我名聲在外頭放黑貸?難怪!你——你好大的膽子啊!”
白雪惠趕緊道:“老爺放心,妾身也不是個莽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