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夏侯世廷完全失了控。
又喝了幾杯涼茶,再避開前方斜對面的美景,他才從那股燒熱中拔出來。
摘星樓內那些仕宦公子怎麼對他獻殷勤,夏侯世廷幾乎不用想象了,因為就是現在的她,都攫走了不少在座男子的目光。
八皇子燕王素來是三哥肚子裡的蛔蟲,將三皇兄情狀盡收眼底,突然湊過去:“叫皇弟用馬球圖來勾走那些公子哥兒,原來是……”
一柺子擂過去,燕王努努嘴,再不敢做聲。
正這時,賈太后忽然開聲,倒是幫心虛又心慌的某個孫子打破尷尬:“怎麼老五還沒來啊。”最近因為青河山鐵礦的事兒,魏王被人舉報說違反朝廷律法,聘請曠工,私下開採礦產,從而牟取暴利,這事兒,賈太后也是聽說過,這會兒見他遲到這麼久,不大高興,眉毛也皺了起來。
朱順忙道:“許是什麼事兒耽擱了吧,奴才剛剛已叫人去雕蘭閣請去了。”
“能有什麼事兒耽擱?”賈太后嘆了口氣,搖頭,“不就是仗著皇上寵麼,日漸的目中無人了。”說這話時,無形瞟了一眼韋貴妃。
韋貴妃就算再狠辣,也不敢跟太后作對,正在高聲說笑的人,一下子將聲音吞嚥下去。
雲菀沁閒著沒事兒,正在到處看著四周的環境,這一幕盡收眼底,看來不管民間和皇家,婆媳關係都是個問題,皇家怕是更加複雜,看得出來,賈太后對這個寵冠六宮的貴妃並不算抬愛,甚至還有些不滿,估計連帶韋貴妃生的魏王,都不大喜歡了。
半刻鐘頭左右,剛剛去皇子所請魏王的小太監回來了,腳步有點兒慌亂,在人群背後匆匆跑到朱順身邊,彙報了幾句。
雲菀沁看見朱順的臉色刷的變了,提了一口氣,半天沒撥出來,心中登時重重一跳,似是有些預感。
賈太后精明著呢,看見那喚人的小太監回了,再見朱順變臉,將他喊過來。
朱順瞞不過,對著太后耳語了幾句。
賈太后一聽,眉頭一跳,蹙得越發的緊,竟是瞪了一眼韋貴妃。
又過了半刻左右,雲菀沁聽見宴席入口處傳來急促腳步聲,伴著太監尖利而悠長的通報聲:“五皇子魏王到!”
魏王腳步凌亂,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在一群下人的陪同下,進入宴席中,俊美的臉上泛著可疑的潮紅,眼神霧朦朦的,就像是瞌睡剛醒,身後的宮人中,還有步履不穩,同樣酡紅未褪的雲菀桐,衣衫雖然齊整,可發上的飾物卻跟剛進宮時有些不一樣了,像是重新插過。
“大姑娘。”妙兒一驚,蹲下身,“三姑娘怎麼……怎麼跟魏王在一起?他們兩個……”
雲菀沁倒不震驚,這不就是雲菀桐今兒進宮的目的麼?誓死也要攀個豪門,只沒想到,竟是與魏王搭上了。不過她不是被秦王叫去了麼,怎麼又會跟魏王在一塊兒?
雲菀桐遠遠一看大姐的神色,依大姐的心眼兒清明,見自己與魏王一道而來,應該明白自己幹什麼去了,雖有些臉紅耳赤,卻心底又鼓了鼓氣,自己若是出了頭,還怕她作甚。
剛剛雕蘭閣裡,太后這邊的小太監過去叫人,魏王身邊的公公見二人遲遲沒出,便去敲門,無人應答,只怕有事兒,推門進去,這一進去,正看見魏王與一塊兒遊皇宮的小侍女趴在一堆,衣衫不整,睡得正是酣!
魏王迷迷糊糊地被宮人喊醒,見到眼前一幕呆住了。
雲菀桐藥性小,其實早就醒了,這會兒見人都到場了,該瞧的都瞧到了,也裝作被吵醒,揉揉眼睛,睜開,頓時嗓子一扯,嬌嬌滴滴抽泣起來。
小太監深吸一口氣,原來魏王顧著在皇子所尋歡作樂,忘了時辰,一看情形不對,趕緊丟下一句“太后催請五皇子,還請五皇子收拾一下趕緊過去,免得太后發怒!”,說完,就先回去給太后稟報了。
等魏王清醒過來,慪得一腳蹬飛了椅子,指著雲菀桐:“是不是你陰本王!”卻讓雲菀桐哭得更是大聲。
魏王又不是個白痴,無端端聊著聊著便酣睡如泥,肯定是有問題,可那茶盅和茶壺裡的茶水早就被雲菀桐提前倒個乾淨,她也是一副受害人的姿態,打死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模樣,魏王又踟躕了,畢竟曉得自己在宮內宮外都專橫跋扈,仇人不少,鬼知道是誰捉弄自己,一時之間哪裡能查清楚,幸虧也不算什麼大事兒,再加上太后那邊不耐煩地在催促,魏王只能先裝作沒事兒,匆匆帶著人先去藕香榭。
這會兒,魏王領著人直奔到水榭外,跪下來行禮:“兒臣瑣事纏身,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