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明知道,而不惱火,竟還幫忙做嫁衣,那男子必定權勢在他之上,會不會就是那天拜佛的叫什麼……公的大臣?
這個線索太寬泛了。
男子姓氏加上一個公,便是個稱呼,就像雲玄昶,也有同僚習慣喊他“雲公”。
還有那手背上的肉痣……她總不能一個個地去調查滿朝文武的手吧!
囑咐衛婆子不要將今兒的事洩出去,明天還要啟程返京,雲菀沁便睡下了。
次日,天光一亮,雲菀沁交代了幾句,就帶著弟弟,坐上了回京的馬車。
*
皇城,金鑾殿外。
白天,正午,下朝後。
君臣散去。
慕容老侯爺剛要下白玉階,斜後方傳來太監的聲音:
“侯爺,請留步,宮中有人想與您見一面。”
慕容老侯爺腳步一停。
太監是鳳藻宮的人。
莫非是蔣皇后?
太監看出老侯爺臉上的疑竇,笑:“隨奴才來即可。”
御花園,九香亭內。
一道倩影安靜坐在亭內。
不是皇后蔣氏,是她身邊最得力最受信賴的二品令人——女官白秀惠。
白秀惠二十三四的年齡,髮髻上插一柄流雲瓔珞點翠釵;身著暗綠雨絲錦對襟女官服飾;顯得纖秀婀娜,氣勢卻異常沉穩,一看便是在貴人身邊當差了許久。
“白令人?”慕容老侯爺一疑,她是後宮的人,與自己八竿子扯不到,找自己幹什麼?
白秀惠伸出纖臂,做了個邀請的動作,聲音從容,又含著婉約笑意:“侯爺請坐。”
二人面對面坐下後,宮女來斟了茶水,是名貴稀少的大紅袍。
慕容老侯爺掃一眼案上的精美糕點,再看鳳藻宮的太監與宮女伺候得這麼周全,花白的眉毛一揚,早聽說白令人受寵,卻沒料到果真是蔣皇后眼皮下的第一紅人,道:“白令人有什麼事,直接跟老夫說吧。”
白秀惠嘴角彎起:“老侯爺快人快語,果然是軍功起家的老英雄。那我就不繞彎子了,我在宮外有個同胞親姐,嫁給了兵部左侍郎雲玄昶,正是侍郎府的填房妻室,二人膝下現如今只有一個女兒,就是我的外甥女兒,名喚菀霏。”
慕容老侯爺明白她與自己見面的意思了。
“霏兒年少痴情,與侯爺家的二少是一對,可惜了,年輕人嘛,總會不小心犯些錯,那日壽宴,叫侯府失了面子,可老侯爺不能因為如此,便拆散一對鴛鴦。我那外甥女,如今心心念著還是二少,迄今因為二少,被我那宮外的姐夫關在府上,我今兒便是想勸兩句,看老侯爺能否賣我一個人情,兩人既然情投意合,便儘快成親算了。”白秀惠緩緩道。
慕容老侯爺放下杯子,想不到那雲家竟搬出了皇后身邊的人,笑中摻著冷意,直話直說了:“白令人,令甥做出大失婦德的事,婚前私定終身也就算了,還鬧得人盡皆知,在拙荊壽宴當日,與阿泰……行苟且之事,叫那麼多公子哥兒看到,說得難聽一點,就算娶個青樓女子,都不見得這麼丟臉!老夫若是同意她當孫媳婦兒,日後見到那些兒子看過她身子的同僚,還怎麼抬得起頭?老夫豈不是被天下人嗤笑!”
白秀惠聽她將外甥女比作青樓女子還不如,心中泛起一股冷狠之意,卻笑得面如繁花開:“老侯爺,你的意思是,侯府沒法娶霏兒了?”
“這種女子,絕對不能進歸德侯府當少夫人!除非老夫不在了!”語氣堅決。
白秀惠笑意剎住,語氣卻十分的溫和,整張臉,看起來有種不協調的��耍骸襖蝦鉅�饈撬檔氖裁椿啊��還��蝦鉅��Я階櫻�緗裰揮辛矯�鋃��悄餃菁椅ǘ�南慊穡�吹謎涔笪薇勸傘!�
“白令人這是什麼意思?”慕容老侯爺砰的一聲,磕下茶盅。
“侯府是軍功起家,就跟老侯爺一樣,兩位少爺也是在軍營裡就職,聽聞大少爺慕容安已經有了軍職,作為副都統,剛奉了皇上的命,隨部隊在北方互市,處理蒙奴國最近侵擾我朝互市的事兒。”白秀惠輕撫杯蓋,慢慢反插著手,滑進袖口。
突然提起前去督軍的孫子?慕容老侯爺眼神一洌,心頭突突一蹦。
白秀惠的手從袖子裡出來,多了個小小的香囊。
開啟,指間夾著一顆泛著珍珠白的小東西,像個小石子兒似的,亮在老侯爺眼前。
慕容老侯爺眼球瞪大,是一顆圓乎乎的後槽齒,人牙!白森森的人牙,還沾著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