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斑駁的乾涸血跡!
牙齒沒有特殊標記,可他卻清楚預感,這是他長孫阿安的牙齒!
“呼啦”一聲站起來,慕容老侯爺手腳顫抖,低叱:“白令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秀惠淡笑,笑意在這顆可怖人牙的映襯下危險十足:“老侯爺,前線和沙場上,有多危險,您比我更清楚,大少爺受傷甚至殞命,再正常不過了,值得這麼驚奇嗎?哦,對,聽說侯爺還在極力培養二少,二少經常去軍營操練,也快有官職了。二兄弟隨時能上陣立功,賺取功名了。可老侯爺最清楚了,陣上的事,真的說不準,一隻冷箭不小心飛過來,一把刀冷不丁砍過來,可能隨時沒命,就算兩人一天內同時遭難,呵呵,應該也不會有任何人懷疑,更不可能有人去細查,到底是遭了敵手,還是——有心人所為。”
“我家阿安到底怎麼樣了!”若不是森嚴深宮,慕容老侯爺幾乎咆哮出來,這是在*裸的威脅。
白秀惠身後是蔣皇后,皇后是什麼人?如今大宣,除了皇上,就屬她最大!雖然女子在後宮,不參於朝政,可身為后妃,怎麼可能在朝廷中沒有心腹和黨羽?
想當年那崔氏一夜失火滅門慘劇,雖無人敢提,可許多人,都知道蔣皇后的份兒。
若是她一紙暗旨發出去,叫人混進軍隊幹掉慕容安,只怕還有人搶著幹!
白秀惠將牙齒磕在案上:“侯爺放心,這次只是慕容大少爺在營帳裡練習搏鬥時,不小心被人打落了牙齒,沒什麼大事,可下次……呵,就不知道了。”
慕容老侯爺舒了一口氣,可若被人威脅迎娶雲菀霏,仍是不甘願,死死不鬆口:“我乃堂堂的歸德侯爺,你算什麼?再得寵,無非也就是宮中的一個奴才!我就不信皇后真的那般寵你,容你為非作歹,哼,老夫這就去鳳藻宮,親自拜見皇后,紅口白牙說個清楚!呵呵,若不行,老夫直接找皇上!”
“老侯爺,”三個字從銀牙中迸出,如刀刃撲來,寒風陣陣,白秀惠美目一眯,臉上已經是一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的神色,雙袖一擺,脊背挺得極直,“奴才也是分等級的,我在天下最大的女人身邊當奴才,也算是天下最大的奴才,我既混到了皇后身邊,受皇后信任,你認為,皇后會不會幫我達成這個心願?侯爺確定要去試一試,看皇后到底幫誰?”陰沉沉地一笑,她語氣一轉:
“還有,侯爺還真的要將這事兒捅到皇上那裡?呵,別怪我沒提醒你,一旦捅到皇上那頭,歸德侯府,很難再有安寧的一日……侯爺的一雙兒子已死在了前線,可不要做一些叫自己後悔的事,讓剩下的兩個命根子繼續斷送性命!自己好生考慮吧!”
袖子一甩,白秀慧冷笑。
看在慕容老侯爺眼裡,那笑容已經如同沾了毒的刀口。
白秀惠年紀輕輕,從一個與姐姐一起從鄉下逃難來京城的小姑娘,當上蔣皇后身邊最受信賴的女官,必定為皇后做過不少見不得人的事,今天既然能與他面對面談這一盤交易,必定也是蔣皇后縱容的。
他若真的鬧去蔣皇后那裡,蔣皇后一句旨下來,他反倒沒了退路,不能跟白秀惠談條件了。
若鬧到了皇上那兒,更是後果不堪設想。寧熙帝就算再不喜歡皇后,也不會為了慕容家懲罰皇后,等這事一過,蔣皇后肯定會打擊報復,就如同白秀惠說的,歸德侯府,再沒寧日了。
這般一想,慕容老侯爺只覺脖子被掐住了:“等老夫考慮幾天。”
白秀惠目的達成,咯咯一笑,充斥著陰險、狡詐:
“考慮不要太久,最多三天。侯爺不要拿兩個寶貝孫子的性命當賭注,我這人性子急,我那外甥女也還等著進你們家的門呢。”
拋下一句,在宮女與太監的陪伴下,揚長而去。
慕容老侯爺臉色發青,半天走不動路。
歸德侯府每一代的妻房,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子?
自己的夫人邢氏是國公女兒,兩個兒媳婦都是正經嫡妻所出的官家千金,慕容安的妻子是郡主,現在,難不成真的要那個被男人看了身子,在京城貴圈裡已成了破鞋的女子,當少奶奶?對於一個名聲勝過生命的人來說,真是比死還要痛苦。
*
三天後,慕容老侯爺傳信宮中。
他的意思很堅決,要雲家二姑娘做慕容泰的正室,絕不可能,侯府畢竟名聲貴重,家大業大,只能將二姑娘迎進歸德侯府最偏門,為妾,還補了一句,別覺得當妾就委屈了,歸德侯府的妾室就算身份地位不高,卻也大半是乾淨良家出身,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