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她和林牧之來說。她收拾了了客房,當晚便開始了和林牧之同一個屋簷下的分居。
心裡多少有點忐忑,尤其是聽到外間鎖聲響起的時候。她關了燈假寐,可卻一分一秒注意著外邊的動靜,等著林牧之發現她的脾氣,發現她這一次的認真。 可是外邊卻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讓她都懷疑那開門的鎖聲是不是她的幻聽。
時間一點一點在漆黑的靜謐中游離,唯有她一個人的呼吸才真實具體。安以若覺得心裡僅有的溫 度也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的冷卻了。
拉高了被子,決心用睡眠讓心裡的那些怨念安息。
但是客房的門卻被輕輕的推開了。安以若睜開了眼,心思暗湧。她看著林牧之倚在門邊的身影,藉著外間的光透過門縫投著床邊,久久的沒有移動半分。
過了良久,才見那影子逐漸的近了,屬於他的專屬氣息也一點一點重了。安以若感覺自己的胸口也微微地緊縮,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閉著雙目,可是仍然感覺地到他似乎定在床邊,心裡猜想著他會做些什麼,暗自等著,竟然有些焦急。
如一個世紀般漫長,安以若只聽得一聲淺淺的嘆息。
而林牧之俯下身,幫她拉高了被子,把露在外邊的手也挪到被子裡。似乎刻意壓了步子,悄無聲息地替他關上了房門。
她重新睜開眼,看著室內微弱的光隨著關閉的門慢慢的消失,心裡的希望終於落空了。房間裡的冷氣並不低,可是她只覺得心裡一陣一陣地發涼。
又是一夜無眠。第二天為了不和林牧之撞見,她故意早起。可是她沒料想到林牧之似乎早有預謀得守在客廳等著了。而其之前客廳邋遢的殘局應該也被他收拾乾淨了。安以若特意看了看角落裡的垃圾桶,她昨天扔的那件襯衫也不知被他弄到哪裡去了。
安以若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林牧之,神色中帶著幾分倦色,眼中藏著深海一樣的秘密。而她已經厭倦隔著難以逾越的心牆卻琢磨他的心事。而林牧之的目光只在她身上逡巡,彷彿思量著什麼,兩人彷彿陷入一場勢均力敵較量,誰也不想開口先打破沉默。
安以若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也懶得把時間耗在無謂的沉默中。她剛提了步子,就聽見他說:
“安以若,你要鬧多久?”語氣裡似乎還藏著似有如無的不屑。
心裡原本淡定許多,可是聽林牧之這樣一說,火氣就被勾起了:“是,是我無聊,是我吃飽了沒事找事!害你一大早犧牲睡眠時間等在這,我更是罪孽深重,受之不起。所以趁著時間還早,你趕緊回去補眠吧,我要去上班了!”
林牧之起身,站在她面前,嘴邊含笑:“安以若,你現在可真像個發了瘋的猴子!”
“你才是猴子!”
說著用腳狠狠的踩在他的腳背!她最煩的就是每次她怒火中燒,他卻只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林牧之吃痛的咧了下嘴:“我還沒說完呢——雖然很幼稚,但是。。。”他半低下身,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但是很可愛!”
他的氣呵在她耳邊,安以若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裡拼命提醒自己不要被他這樣聲東擊西的戲法給糊弄了。
林牧之看著她依舊不為所動的樣子,才知這一次她是真的動了氣。看慣了她平日總是一副事事都處變不驚的樣子,現在這樣倒是讓他心裡有著幾分得意。於是收斂了戲謔的語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那是什麼樣子?”
“那並不重要!”
她想要的解釋,他居然只是一句不重要就一筆帶過,這樣灰白的對話還有什麼意思。
“林牧之,如果你要解釋,你就有點誠意。如果不是,那麼我寧願你什麼都不說。”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我去上班了。”
“我送你!”
“不用!”她趁著他拿車鑰匙空檔,率先出去,順帶關了門。
他在門外似乎聽到房內東西擲地的聲音。
她這樣不知好歹,林牧之也生氣了吧?
她明明知道依林牧之的脾氣,做到這份上已經算得上是難得的妥協了,可是她卻似乎痴心妄想的希望他為自己做出更多的讓步,以此來證明他對她,對他們的婚姻的在乎嗎?安以若實在分不清到底實在和林牧之慪氣,還是在和自己較勁。
也許於一淼說的對,婚姻不是買養老保險,而是一項風險投資。她以前一直那麼淡然,那麼無所謂,只是因為還沒有出現一個強敵。現在陳淺一出現,她自然不知所措的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