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笑顏可掬,“扶襄初聞六爺教誨,如聞天籟,一時太過專注,失禮莫怪。”
左丘鵬端量了一眼女子面上誠意寥寥的笑容,撫頜沉吟道:“看來扶姑娘並不是心甘情願地留在此處,難不成這回又是無儔巧取豪奪?”
她垂首低嘆,“如果是,您能放小女子一條生路麼?”
“扶姑娘被無儔纏上,委實值得同情,但自家小子再蠻橫,做長輩的也只有包庇。對不住了,扶姑娘,六爺我是無儔這邊的。”
。。。。。。這論調還真是新穎別緻。扶襄稱服。
左丘鵬面抹深思,問:“扶姑娘你對我家小子也是喜愛的罷?”
“喜愛?”再次發現六爺的另一個異處,那雙平靜無瀾的眼睛,彷彿有直透人心的力度,與之相對,很難言不由衷,“曾經。”
“只是曾經?”
“對不住了,六爺,小女子對令侄並非至死不渝地老天荒。”
左丘鵬暗讚一聲“妙”。妙啊,著實妙不可言。只因他的年紀比無儔那小子大沒幾歲,自幼同師教授,無論文武棋射俱被那小子壓在頭上,一度讓他這長輩尊嚴不復存在。曾幾何時,他平生最大的期望是親眼見證不可一世的左丘無儔跌個仰面朝天的神奇時刻。這位扶姑娘的出現,給了他莫名的希望。
“扶姑娘也不急於對無儔舊情復燃,實在是感情這等事,勉強不來。”
“。。。。。。嗯?”
“無儔讓你所受的委屈,慢慢討回來即可,六爺我處事公正,幫理不幫親。”
“六爺。。。。。。您不是說是您家主那邊的麼?”垂綠彎下腰小嗓提醒。
左丘鵬充耳不聞,一徑道:“扶姑娘從此是自家人,自家人焉能流落在外?雖然啟夏城已然為我所有,但此地是左丘家的別苑,難保不被風昌城潛來的暗衛盯上,不是常住之地,垂綠你幫扶姑娘規置一下,今夜搬去密苑,讓扶姑娘與無雙做伴去罷。”
垂綠心中叫苦不迭:“家主那邊。。。。。。”
“家主那邊由六爺我親自去告知。”
“親自。。。。。。”您確定您會麼?
“你告訴其他幾個,給六爺我嚴把口風,嚴禁外洩,違者六爺會親自調教。”
“。。。。。。是,是,是!”垂綠腦瓜點得如小雞搗米。
“總之。。。。。。”左丘六爺長身立起,“你們的職責是伺候保護好扶姑娘,其他的事,交由六爺來做,明白?”
“明白,明白!”
“告辭。”
扶襄盈盈一福:“六爺走好。”
“下回見了,就六叔罷。”隨即揮一揮衣袖,大步向前,留下滿園慘嚎。
這位六爺在造訪的初時,並沒有想過要將她送往什麼密苑的罷?這樣說來隨性突發,而後落於實處,是這位六爺的行事風格。不過,也沒有什麼不好。就讓她真正體會一下左丘家族的力量。不知所謂的密苑,又是怎樣的存在?
一日後,她得到了解答。
所謂密苑,是一座外觀普通至極的村莊,在啟夏城的地理志上,名為“邱家莊”,東鄰綿延不絕的秦嶺山脈,南有奔騰不息的涇通河流,數百多戶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織,繁衍生息。
這些人,俱為左丘族人。
“這是邱家莊的北村,河的對面,還有南村。打左丘一族在雲國崛起的那時起,這個村子便開始存在了,他們的名字從左丘族譜上消失,姓邱,第一代為暗字輩,就是代表著左丘家在暗處的另一個存在。這在左丘家應是頭等的機密,只有世代的家主與位於中樞位置的男丁知曉,一不訴妻妾,二不訴子女,我也是到了此處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丫頭們端來從院內新摘下的鮮紅櫻桃,左丘小姐一邊縱情品饗,一邊侃侃而談,眉飛色舞,興致滿滿。
同輩人中,惟有這一位千金,性子再是隨和,與丫頭們再是親近,也總是主僕有別,無法如閨中密友那般暢快敘聊,於左丘小姐來講,山莊的生活可謂寂寥無趣。有扶襄為伴,正合心意。
“左丘一族的先輩眼光好是長遠,竟想得到這一日。且將地段選得這般巧妙,發生任何事,縱有官兵前來搜查,這村中人皆是戶籍冊上的良民,經得起盤查推敲。更何況,誰能想到,會行庇護之事的是村子裡的每一個人呢。”扶襄有感而發。
“伴君如伴虎,想到這一步也沒有什麼出奇,這個村子的好玩之處在於縱然是那些個並不曉得自己左丘族人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