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嗎?”
“我恐怕不能等,”斯科特說著,抓著船長的胳膊把他帶到船後一個避開眾人的地方。
“船長,我是這條船的乘客,不是你手下的船員,所以,你應該允許我跟你開誠佈公地談話。我願誠懇地勸你不要鞭打這個人。鞭笞屬於過去那個時代——是當今的海事法所禁止的。”
“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船長怒衝衝地說,“這條船屬於過去那個時代,我也一樣。在船上,法律一直是由我制定的,我想保留這種立法權。如果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那你是在白費口舌。”
“我還沒說完,”斯科特說,他竭力使自己的嗓音顯得理智和彬彬有禮。“亨特可能是太傲慢無禮——但我覺得,你還是可以原諒他。因為他為你幹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大事。”
“為我幹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大事?什麼事?”
“他把這條大鯨魚帶回來了。他實在是立了一大功呀。你心裡清楚,這條鯨魚幾乎值3000英鎊,這錢大部分是你的,剩下的由水手們平分。他們很高興,而哈爾自然也就很受他們的愛戴。你卻要讓他吃鞭子,這,我想他們是不會容忍的。”
船長那張埋在烏黑的鬍子茬下的臉氣得通紅。“你這是在威脅要造反嗎?知道嗎,單單為這,我就可以把你銬起來。你是乘客,但你得記住,我才是這條船的主人,我不但管船員,也管乘客。我勸你還是讓你嘴巴里的那根舌頭放規矩點兒。”
“我是在儘可能客氣地跟你說話,”斯科恃說。他還能說些什麼來打動這個頑固的蠻不講理的傢伙呢?也許,可以試試激將法?“我知道,你是主人。我還知道,你剛強有力,即使不拿槍,也敵得過船上任何一個人。”
“光是敵得過?”船長厲聲說,“我比他們厲害多了。就是一比一的角鬥,般上沒有一個人不被我打翻在地的。”
“亨特也一樣嗎?”
船長開始上當了。
“什麼,你說亨特?我赤手空拳也能把他撕成兩半。”
“啊,你說得多好啊!”斯科特驚歎道,假裝對船長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才像條漢子呢。不用槍,像你這樣的好漢是不需要用槍的。你可以把槍留在房裡。這樣做,你根本不會害怕。要害怕,那就不是你了。”
“害怕?”船長嘲弄地說,“我要讓你瞧瞧,我多麼害怕那小子。”
他拔出左輪,走下舷梯,回他的房間去。返回甲板時,他沒帶槍。他大搖大擺地走上甲板,踱到主桅杆前。
18、格林德爾洗鯨脂澡
“把那個人放了。”船長命令道。
布魯謝爾迷惑不解地解開了哈爾的手。哈爾轉過身來面對著般長。
格林德爾那雙金魚眼像兩盞探照燈,目空一切地掃視他的船員。
“違反紀律者,”他說,“不得再上殺人鯨號。他必須受到懲罰。昨天,這個人對我管理這條船的能力表示懷疑,說了一些侮辱攻擊的話。今天,他在死了以後,竟然又厚著臉皮返回般上,還玩了一大通鬼蜮伎魎,妄想嚇唬我。他嚇不倒我的。他的那些詭計收效太小,所以,我打算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他可以在貓九尾鞭和我的這兩隻拳頭之間作出選擇!”
他停頓了一下,讓這主意在水手們的腦海裡留下深刻印象。
“這不公平,”人群中有人說,“你有槍。”
“我沒槍,”格林德爾說,“槍留在下面我的房裡。像我這樣的好漢是用不著槍的。搞科學的那個傢伙是這樣說的,他說得很對。連貓九尾鞭也用不著。就憑這兩隻手就夠了。我赤手空拳,也能收拾這小子。我會把他揍得連一根好骨頭都不剩。”
他轉身對哈爾說:“也許,你還是寧願挨80鞭吧?你挑哪一樣?我們總歸是要按規矩辦事的”。他裝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鞠了一躬。
對哈爾來說,要作出抉擇是不容易的。他知道,80鞭子會把他打得皮開肉綻。挨完這頓鞭子,他就會倒在甲板上,成為毫無知覺的一堆模糊的血肉。有些水手就曾慘死在貓九尾鞭下。另一個選擇是與格林德爾肉搏,這也很危險。就他的年齡來說,哈爾算是高大強壯的。但格林德爾的個子更高大。站在一塊兒,他能俯視哈爾的頭頂。他比哈爾重,比他更壯實。長年累月的海上生活,使他的胳膊和背肩腫的肌肉像灌腸似地鼓起來。他那雙大手活像巨人的手掌。
“快點兒,紳士!”格林德爾命令道,“貓九尾鞭還是肉搏?”
“肉搏。”說著,哈爾開始逼近對手。說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