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乏了,想先小憩一會兒,妹妹請便?”
貴妃下了逐客令,然而謝令鳶的禮物還沒要到手啊!她眼睛在貴妃的宮殿內一掃,竟然都是些珊瑚樹、玉擺件之類的,價值連…城。她貿然張口要這些,好像別有居心似的。
貴妃呷了一口顧渚紫筍,並不看她。
茶。
謝令鳶眼前一亮!
她也端起面前的茶,呷了一口道,陶醉道:“好茶,好茶!姐姐這裡果然物華天寶。既然姐姐乏了,我也不便叨擾,但這茶還沒喝完,倒了未免浪費,我先端走喝了?”
不待何貴妃反應過來,謝令鳶端起她的青瓷茶杯,跑了。
何貴妃:“……”
她目送謝令鳶離開的飄然身影,眼睜睜看著德妃端走了她宮殿的茶杯……
可惡!她到底為什麼會想著叫德妃來訴苦!
德妃的身影消失在重華殿外,蓮風侍立一旁,這才跪下來,低聲提醒道:“娘娘,您方才對德妃……太過了。”
像是在家裡時,和父兄撒嬌一樣。
“奴婢斗膽,德妃娘娘她……沒有必要,和您心情一致啊。”
聽蓮風委婉的提醒,何韻致被驀然點醒一般。
是了,她憑什麼要求德妃與她同仇敵愾呢?
以前她身為貴妃,不也這麼過來的麼?從未想過要別人與她同心一力,哪怕是麗妃,她們也是各自行事,並無結盟之意。
是從什麼時候起,當德妃對著她有所防備、有所保留,或者與她的想法南轅北轍,她會覺得失落?
是因為……無意間把謝令鳶當成親近的人了麼?
不能這樣。
後宮是個經不得考驗的地方,凡有真情,就會有背叛的風險和傷痛。
且謝令鳶對麗妃、武修儀她們都是一樣的好,前段時間的夜裡,甚至還與武修儀共侍蕭懷瑾!在謝令鳶心裡,她與鄭妙妍、武明貞也沒什麼不一樣罷?
那自己又何必將她當的這麼特殊呢?
何貴妃的心被如麻思緒纏繞得越發收緊,待她條條縷縷地理通了後,不甘地嘆口氣:“方才是本宮反應過了,蓮風,你去庫裡選一對紫檀木擺件,送去麗正殿。”
她沒說賠罪二字,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蓮風自然也不敢提這二字,領會了主子的意思,便退了下去。
………………
謝令鳶走出重華殿,手裡沒有手爐,只怪模怪樣地捧了個青瓷茶杯,冬日冷意忽的就殺入了心底。
她抬起頭,天色陰冷,枝椏光禿,有烏雲隱現。是要變天了。
何韻致提醒的,她逐漸也想明白了。皇后生下嫡長子後,她們在後宮的生存空間都會更為擠壓。
她從未將命運真正繫於後宮,所以沒有貴妃那樣的煩惱。但貴妃本就是在意權勢得失的人,她的安慰與陪伴,註定無法走到貴妃的心坎兒裡。
想起了何貴妃的識海,她唯有日後不斷地開解,興許能夠化解貴妃的心病。
*****
曹皇后懷孕一事雖未宣諸眾人,然而私下流傳,卻仍在後宮驚起了不小的波瀾。
在各種揣測中,仙居殿卻依舊安靜,一派淡然。
由於中宮停了晨昏定省,白昭容是待大年之後,才又去坤儀殿,向曹皇后請安禱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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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蠱陷害一事,曹皇后兩日內便肅清了身邊的宮人,只留了貼身宮女抱翠,卻是沒懷疑到白昭容身上。
自然,白昭容行事,也不會露出蛛絲馬跡。她被送入清商署之前,有些旁的本事,是費功夫練就的。
人偶以“長相依”藤蔓的汁水,浸了兩日。這種用來貼花鈿的汁水,膠性極強,若非用特製的汁液,是無法卸掉的。而長相依的膠水,每個宮殿都有。
那日她膝行到皇后案前,向皇后敬茶,而後俯首磕頭,趁著皇后喝茶的功夫,大袖遮住手下動作,迅速將人偶貼於案几下。皇后只當她是服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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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皇后懷孕的傳言,一併襲來的,是太醫給白昭容的診斷。
年前宮裡診平安脈,是婦科聖手陳院判。白昭容對他說,自己無意間喝了一碗湯,請他看一下。陳院判細細診脈,足有兩炷香的時間,又問她服藥後的狀況,而後箴默不語。
她心下忐忑,問他實情。陳院判才嘆息了一聲,畢竟是在宮裡行走了大半輩子,歷經三朝,後宮這些陰私事情太多了,他不去揣測,只為難道:“娘娘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