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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費陽反問:“那我要是找到了呢?”

小町回答:“那就由我給您講一個‘媽媽和女兒’的故事。”

於是,包括紫姨在內,所有人都當著費陽的面,老老實實地把兜兒裡的鑰匙、口紅、萬金油盒子、硬幣、鋼筆、手絹兒、錢包,小香水瓶兒起碼十幾樣零碎東西,統統都放到了茶几上。

人們目不轉睛地盯著費陽的一雙手。

客廳裡的氣氛,突然有些異樣的沉悶。只有那隻小狗子點兒,發出了不知所云的緊張的“嗚嗚”聲費陽低著頭,隨意地撥弄著那些小玩意兒。出乎人們意料的事情,又發生了——

費陽毅然決然地抓住了那支鋼筆!

只見她迅速地擰開筆帽兒和筆管套,把筆身裡面的膠囊輕輕一捏——清水一般透明的兩滴液體,就落在手心裡了她隨即送到嘴邊,伸出舌尖兒輕輕一舔,莞爾一笑:

“醋。這就是你們家的醋瓶子!”

紫姨再次表達出了由衷的欽佩:“光明磊落——費先生是也!”

曾佐恍然大悟。秋姍恍然大悟。嚴大浦恍然大悟。孫隆龍恍然大悟。這個小把戲的始作俑者小町,同樣也是恍然大悟——

她當時也僅僅是按照乾媽的指派,去引導了剛才的這一幕。可是,卻連那支膠囊裡吸滿醋的鋼筆的存在,事前都是一無所知的。

大浦指著無辜的小町:“逮捕你!”

紫姨笑著“坦白”道:“可別冤枉我閨女,警官。犯人,是我這個你們認為最本份的人。”

費陽也笑了:“我猜對了。那麼,就請小町給我講個‘媽媽和女兒’的故事吧。”

小町知道費陽喜歡自己,居然賣弄起來:“我想,我具備成為大作家的天份。最近,正在構思一部小說。而且,是那類充滿著充滿著無限憂傷的親情悲劇題材。”

孫隆龍不禁打了個寒戰——這小町子,怎麼突然變得跟那支膠囊裡吸滿了醋的鋼筆一樣啦?

小町開始了她的講述:“從前啊,也就是從八百年以前開始,廣州就是中國南方最重要的開浜商港。那裡是個好地方,傳說中,五隻神羊銜來一束稻穗,從此才有了魚米之鄉的廣州城。鴉片戰爭以後賠款割地,不僅僅是香港、澳門,連同廣州白鵝潭的沙面一帶,也成為洋人為期九十九年的租借地,因此也發展了民間對外的商貿往來。”

“二十五年前,廣州有家大貿易商行人家的獨生女兒,我就暫定她名叫‘穗’。穗的父親跟一家法蘭西專營東方藝術品的公司長期往來,生意做得挺和睦。穗十七歲那年,在一次接待客戶的晚餐上,認識了法蘭西東方貿易公司總裁的公子,一個特別鍾情中國文化藝術的青年,我暫定他名叫‘左拉’。”

“那時,穗小姐正奉父命學習法文,而左拉公子為了繼承父業,也在惡補中文。法蘭西老闆接受了中國老朋友的盛情挽留,特別允許左拉在中國獨自逗留半年,強化中文的口語能力,並將他在華的一應生活瑣事,拜託給了穗的父母。左拉與穗兩人之間,便水到渠成地產生了戀情好聽不好聽?”

小町講述了一半,突然打斷自己,不太自信地詢問聽眾們。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是說實話好,還是不說實話的好——這樣的構思,實在是與晚報副刊上連載的“肥皂沫兒”言情小說,大同小異。

費陽到底是個誨人不倦的教育家,她十分寬厚地鼓勵小町道:“不錯不錯,開篇就還是挺吸引人的嘛。後來呢?”

“後來,半年過去,左拉要返回祖國的時刻終於到來了。他們在香港維多利亞港的船舷邊揮淚告別。兩人相約,左拉回國後即刻便向父母陳情,然後正式前來中國廣州求婚。畢竟,左拉的家世,也是路易十四王朝時代受封的名門貴族。左拉走後,從里昂家中給穗發來過一封信。只說是平安抵達,但最近有些‘很麻煩的家務事’亦需要解決,希望穗耐心等待自己的訊息。便從此音訊杳無整整三個月過去了。穗小姐卻發現自己,已經是珠胎暗結

“作為一個未婚的中國姑娘,更何況是獨自承受著與一個異邦人‘私通’的結果,當時,穗的處境可想而知。她只有在母親的幫助下,回到自己鄉下的外祖母身邊,偷偷生下了一個如同安琪兒般的可愛女孩子。

“聰明的穗,儘管對左拉的愛情,一天也不曾發生過懷疑。來自法蘭西里昂的那封信,卻令她憂心忡忡、預感不祥。最令人放心不下的,是左拉本人的安危。因為兩人在交往中,透過隻言片語,穗也多少得知,左拉龐大的家族中,人際關係向來繁複錯綜,圍繞著爵位和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