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連嚴老弟都不敢叫了。
嚴四道:“錢、周、孫他們三位回去了。”
“我知道。”唐天星道:“他們都是這時候回去的。”
嚴四道:“趙師父也出去了,不會回來太早。”
唐天星一怔:“趙師父,夜晚他當班……”
嚴四道:“是我把他支出去的。”
唐天星又是—怔:“您……”
聽聽,你都成您了!嚴四道:“唐總管,我有我的道理。”
唐天星只“呃!”了聲,連問都不敢問嚴四跟他這麼說:“總管,請稟知老爺,然後告訴府裡所有的人,晚飯後各人回各人的屋,不要出來走動,不管有什麼動靜,自有我應付,不要出來探著。”
就是再傻的人也懂了,何況唐天星並不傻,他大驚失色的道:“嚴師父,您是說……”
嚴四道:“希望我料錯了,可是不能不防。”
“真要是這樣,你該要幫手,怎麼您反而……”
“總管,我有我的道理。”
什麼道理,唐天星沒敢問。
這回嚴四也沒說。
唐天星是嚇白了臉,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嚴四看了他道:“總管,我不能讓你像個沒事人兒。至少你要鎮定,不然大家夥兒都會讓你嚇著,晚飯都吃不好。”
“是,是。”唐天星連連點頭,嘴裡是這麼答應,可是心裡、臉上,那有那麼容易恢復平常。
“怎麼?總管。”嚴四道:“你信不過我?”
“不,不。”唐天星道:“怎麼會?那怎麼會!”
說完了這句話以後,唐天星是好點兒了,因為他這才想起他見過這位嚴師父退敵的本事,他有了信心,他唯—還有點擔心的,是怕這位嚴師父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不敵人多。
真正像個沒事人兒的,是嚴四自己,他道:“沒事兒了,咱們吃飯去吧。”
嚴四懂禮,話說完,等唐天星先進去。
唐天星迴過了神,“呃!”了—聲:“對,吃飯,吃飯!”
他先進屋去了,可是他進屋去之前,先向嚴四哈了個腰。
晚飯過後,羅府上下很快把該收拾的收拾了,然後就歸於寂靜,靜得連一點兒聲息都聽不見,燈也熄了,到處一片漆黑,簡直像座空宅。
唯一不像空宅的,是大門外那兩盞大燈還亮著,還有,前院也有燈光。
不管有燈的地方也好,沒燈的地方也好,就是不見人,一個人影兒也瞧不見。
嚴四不讓別人出來走動,他自己呢,難道也躲起來了?他要是也得躲,那一旦有什麼事故,又怎麼一個人去對付?照理說,他不需要躲。
可是,人呢?嚴四他人呢?忽然,一陣雜亂蹄聲遠遠傳來。
相信羅府上下的人全聽見了,相信羅府上下的人也開始擔心了。
天子腳下,京城重地,百姓這麼樣成群結隊馳馬,就可見這家百姓在京城裡的地位,以及這家百姓跟官府的關係了。
蹄聲來得很快,不過一會兒工夫,已進了羅府所在的衚衕口,像一陣風,又一轉眼已到了羅府門前停住,隨即,砰然一聲,似是大門開了,燈光照耀的前院,十幾廿個人轉過影背牆闖了過來。
這十幾廿個闖進來就是一怔,立即停住。
因為他們沒看見人,也沒感覺到有人。
一名漢子道;“怎麼沒人?”
“誰說沒人?”
夜空裡傳來清朗的一聲,話聲不大,但是能震撼人心,然後,一條人影自夜空中飛掠而下,疾若鷹隼,又像劃空飛星隕石,疾射落在前院的正中央。
那不是別人,別人也沒那種本事,正是嚴四。
只這一手,就把那十幾廿個震住了。
“北京城”裡的龍虎也好,跟前這十幾廿個也好,會輕功,能穿房越脊不乏其人,但是敢情眼前這十幾廿個,誰也沒過這種樣的高絕身法,所以,嚴四露了這麼一手,怎麼會不把這十幾廿個人震住!震住的意思,也可以解釋為目瞪口呆傻在那兒。
這十幾廿個現在就是這樣。
只聽嚴四淡然又道:“我叫嚴四,忝為羅府的一名護院,現在就站在你們眼前,相信你們已經看見了。”
十幾廿個倏然回過了神,他們之中有白天來過的那五個,那五個之中帶頭的那個,一指嚴四叫道:“就是他!”
十幾廿個裡帶頭的是個瘦老頭兒,兩個粗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