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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上,意外地見到了楚雲的妹妹,感傷之下,作《點絳唇》寄給楚雲:

“遼鶴西歸,故鄉多少傷心事。

短書不寄,魚浪空千里。

憑仗桃根,說與相思意。

愁何際,舊時衣袂,猶有東風淚。”

《揮麈餘話》載,周邦彥在溧水任職時,又傳出一樁風流韻事。周邦彥在同僚的筵席上,見某主簿有個聰慧美麗的姬妾,竟動了心,時時與她把酒言歡,相處甚洽。周邦彥賦了一首《風流子》詞,寄託相思之意:

“新綠小池塘,風簾動,碎影舞斜陽。

羨金屋去來,舊時巢燕;土花繚繞,前度莓牆。

繡閣裡,鳳幃深幾許?聽得理絲簧。

欲說又休,慮乖芳信;未歌先噎,愁轉清商。

遙知新妝了,開朱戶,應自待月西廂。

最苦夢魂,今宵不到伊行。

問甚時卻與,佳音密耗,寄將秦鏡,偷換韓香?

天便教人,霎時廝見何妨?”

此詞上闕寫景,下闕抒情,運用“西廂”、“偷香”等典故,末尾喊出“天便教人,霎時廝見何妨”的心聲,活生生的一首密約求歡的豔詞。後人對周邦彥的言行和此詞都頗有微詞,說:“此詞雖極情致纏綿,然律以名教,恐亦有傷風雅已!”

《浩然齋雅談》卷載,趙佶本來非常欣賞周邦彥的才華,見大臣們紛紛上報“祥瑞沓至”,以為是太平盛世之徵兆,希望周邦彥能做幾首詞,“將使播之樂府”。不料,周邦彥卻犯了書生意氣,強硬拒絕:“某老矣,頗悔少年時期的輕佻之作。”趙佶自然不滿。此時,一個與周邦彥素不相和的同事,打聽得他並沒有“頗悔少作”,還在某王爺筵席上為歌妓贈詞,忙給蔡京打了小報告;蔡京又上奏趙佶。趙佶一光火,立刻把周邦彥貶出京城。

王國維老先生在《清真先生遺事》中,對周邦彥不肯作祥瑞之詞拍趙佶馬屁的行為,高度稱讚他的氣節。而我一向熱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固然也敬仰他的高尚舉止,卻不免懷疑他的動機:“周邦彥這樣做,莫不是因為李師師之事在吃醋罷?”

王國維《人間詞話》中,對周邦彥評價不高,說他“創調之才多,創意之才少耳。”《弇州山人詞評》也說:“美成能作景語,不能作情語。”這確乎是周詞的寫照。周詞明顯缺少柳詞、歐詞、蘇詞、辛詞那樣的真實自然,令人怦然感慨。而且,由於周邦彥過分地追求格律和格式,刻意雕琢文字與韻律,某些周詞就如一個小心翼翼營造出來的微型象雕,美雖美矣,諧則諧矣,可惜不見真情,不見境界。

然而,早年對周邦彥評價不高的王國維,歷經滄桑,到了晚年,竟對周詞無比推崇,把周邦彥與杜甫相提並論,曰:“詞中老杜,非先生不可。”而《詞潔》也說:“美成詞乍近之覺疏樸苦澀,不甚悅口,含咀之久,則舌本生津。”

周邦彥的詞,需要我們耐下心來,細細咀嚼,反覆回味,才能體會出其精妙之所在。

小傳:

周邦彥(1056~1121),字美成,號清真居士,浙江錢塘人。有《清真居士集》,後人改名為《片玉集》。

宋徽宗趙佶:玉京曾憶昔繁華

元符三年(1100年)正月十二, 24歲的哲宗皇帝突然死亡。身為母親的向太后哭得很傷心,因哲宗無後,只得從神宗諸子中選擇繼承人。她找來宰相章淳和曾布,提出想立神宗十一子端王趙佶為帝。因為她覺得,趙佶聰明多才,又性情溫順,會是一個好皇帝。

宰相章淳一聽,悍然反對,大聲說:“端王輕佻,不可以君天下!”

向太后嚇了一跳,頓時更加六神無主、傷痛欲絕,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

“章淳住口,你的這番議論,令人驚駭,何等居心!”副宰相曾布何等機靈,馬上呵斥章淳,再向太后俯首,低眉示好:“我們做臣子的,一切都聽太后處分!”

就這樣,端王趙佶成為了宋徽宗。趙佶即位後,自然也沒有“忘記”“照會”章淳和曾布:曾布被任命為宰相,而章淳則被尋了個不是,貶得遠遠的。

章淳當年緊跟王安石變法,一向飛揚跋扈,宋人對他毫無好感,後人甚至將他列進了“奸臣傳”。然而,“奸臣”章惇對趙佶的評價,卻非常不幸地言中了!

“端王輕佻,不可以君天下!”

趙佶即位後的表現,又怎一個“輕佻”了得!

亡國之後,趙佶在金國的囚禁期間,作了一首《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