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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仙》,懷念昔日富貴奢華的生活,也表達自己的哀愁困頓:

“過水穿山前去也,

吟詩約句千餘。

淮波寒重雨疏疏。

煙籠灘上鷺,人買就船魚。

古寺幽房權且住,

夜深宿在僧居。

夢魂驚起轉嗟吁。

愁牽心上慮,和淚寫回書。”

從萬乘至尊到階下囚,趙佶的悽苦可想而知,“愁牽心上慮,和淚寫回書”,字字啼血,片片啼痕,往事只堪哀。

趙佶也曾對亡國的原因進行反覆思考,但得出的結論卻是,“社稷山河都為大臣所誤”,自己根本沒什麼責任。

瞧,趙佶這個人,就是這般“黑色幽默”!

趙佶被人稱為“中國歷史上的著名昏君”,其實一點也不昏庸,倒是極端聰明,“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踢球打彈,品竹調絲,吹彈歌舞,自不必說”,尤其酷愛書畫,人稱“書畫皇帝”,至今有價值連城的書畫流傳於世。他創造的“瘦金體”獨步天下,今日的“仿宋字”就是仿他的字型。他曾在宮裡建成了中國第一個畫院,親自給學員們上課和批改“作業”,《清明上河圖》就是在他的支援下完成的,並在圖上親筆題寫了“清明上河圖”五個字。在中國書法史和美術史上,趙佶都享有無可爭辯的崇高地位。

可惜,趙佶聰明絕頂,甚麼都會,就是不會做皇帝。

身為皇帝的趙佶,做了許多荒唐、荒謬之事而不自知。

比如他崇奉道教,幹了不少蠢事。當年哲宗皇帝無子,曾向道人詢問子嗣,道人徐神翁只書“吉人”兩字。趙佶為帝后,認為“吉人”兩字剛好射中自己的“佶”字,於是對道教情有獨鍾,經常請道士看相算命。他的生日是5月5日,道士認為不吉利,他就改稱10月10日;他的生肖為狗,為此下令禁止汴京城內屠狗。他自號為“教主道君皇帝”,凡是尊道之人和道教中人,均受寵無比,沒來由地提升官階。

作為一個浪漫的藝術家,趙佶揮霍無度,窮奢極欲,也寬容不遵紀守法的浪漫藝術家。大書法家米芾目無尊禮,對皇帝及內侍均不恭敬。趙佶稱讚說:“對俊逸之士,且勿用禮法來拘束。”

他自己就更加不守禮法了,荒於政事,也不以為恥。王黼和蔡京的兒子蔡悠,以及 “浪子宰相”李邦彥等人,常常穿上戲服,化上豔妝,競相在皇宮裡為他表演 “色情片”。有一次,李邦彥脫光衣服,露出紋身,現場做淫穢動作,惹得趙佶拿棍子追打。李邦彥逃到樑上,扮女子的忸怩模樣,嬌聲求饒。趙佶笑得直不起腰,命宦官傳聖旨曰:“愛卿無憂,下樑即可,欽此!”

王皇后恰巧碰見,大驚之餘,也只得暗自嘆息:“皇帝和宰相上朝時間,竟如此胡鬧,國家還能治理好嗎!”

但趙佶在位時,不僅從不認為自己是追逐聲色犬馬的昏庸天子,而且自我感覺非常良好,自認為是“聖人天子”!

趙佶與同樣精通棋琴書畫的宰相蔡京惺惺相惜。講究生活享受的蔡京非常鄙視歷代那些節儉的帝王將相,常常推心置腹地對趙佶說:天子就要有天子的氣派,敢於花錢,敢於縱情享樂,不必拘泥於世俗之禮,不必理會別人的說三道四;皇帝如過分節儉,就和那些土得掉渣的小民一樣,肯定會遭人嘲笑,“所謂人主,就應該以四海為家,以太平歲月娛樂自己。人生幾何,豈可徒自勞苦?”(李亞平《帝國政界往事》語)

趙佶點頭稱是,視蔡京為知己,但還是有點心虛。一次在宴會上,一番聲色享受後,又對太監梁師成感嘆道:“皇帝確實應當為天下歡樂,也為天下憂愁。如今天下繁華,四海太平,朕才有機會喘口氣,放鬆片刻,與民同樂啊!”

梁師成立刻翹起大拇指:“就是嘛。范仲淹雲: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陛下您可謂達到了這種境界啊。”一席話,不僅將皇帝的最後一絲顧慮解除掉,還將皇帝的行樂揮霍提升到聖人境界的理論高度,皇帝不享樂倒是有悖“聖人境界”了!

趙佶太喜歡這些“善解人意”的大臣宦官了,他興奮地賞賜了這些“精英”,心安理得、理直氣壯地享受著夜夜笙歌。蔡京等人則乘機把持大權,上下勾結,公開賣官求利,所賣的官都有定價:“在千索,直秘閣;五百貫,擢通判。”買到高官的人當官之後,當然也是變本加厲地搜刮百姓。蔡京等人又與西夏戰爭,連金滅遼,搜刮民脂民膏,大發橫財,搞得民不聊生。

為了滿足私慾,趙佶橫徵暴斂,大興土木修建“假山艮嶽”,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