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左肩鎖骨受了傷,動作難免受到影響,
回到棲鸞閣,主事嬤嬤就告訴碧鳶小主子受了傷,要碧鳶這幾日定要小心仔細些伺候。
碧鳶聽說小格格才剛回府就受了傷,自是嚇一跳,可那管事嬤嬤也沒細說格格到底是怎麼受的傷,就催她趕緊過來服侍小主子了。
碧鳶如今見小格格穿衣服動作都有些遲緩,小臉便皺成了一團。
她趕緊連忙上前,替格格將褻衣給穿好,想起晚上世子跟兩位貝勒找過她的事,神情又是一通不安跟沮喪,“嗯。格格,奴婢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碧鳶也知道自己腦子笨,帶過她的嬤嬤就曾說過她,說她說話常常不經過腦子,遲早有一天該闖大禍。
她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不是當真闖大禍了,簡直快要哭出來。
葉花燃吩咐外頭的婢女進來把水盆端出去,葉花燃走至床邊,掀開被子坐進去,轉過頭,這才看著碧鳶道,“你跟我仔細些說說,你都跟哥哥們說了什麼?”
碧鳶立在一旁,全部都照實說了。
葉花燃在心底淺淺地嘆了口氣。
嗯,很好,基本上是事無鉅細,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說到底,這事也怪她。
在姜陽時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回來前她忘了交代碧鳶一聲。
倒不是姜陽的事情有多不可對人言,只是哥哥們都是對她相當熟悉的人。她自被歸年救下後,對其態度便驟然發生了變化,哥哥們必然會往深處去想。縱然哥哥們決計不會想到她是死過一回的重生之人,總歸會為她擔心。再則,若是被其他人知曉,難免也會橫生枝節。
是以,她跟歸年在姜陽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自然是沒有辦法再扭轉,為了不讓碧鳶太過愧疚,又不至完全不往心上去,葉花燃只好道,“無妨,你也只是照實說而已。只是日後若是無論任何人問起我跟歸年在姜陽所發生的事情,你便揀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去回即可,無需這般事無鉅細——”
葉花燃交代到一半,忽地思及碧鳶不是凝香,沒有凝香的那股子通透。
她不可能沒有辦法知道哪些是是歸類於無關痛癢的範疇,那些事不是,是以,她又補充了一句到,“若是不太清楚哪些事情是屬於無關痛癢的範疇,那麼你便謹遵一個原則,即,多說多錯,少說少錯,儘可能地少開口也便是了。清楚嗎?”
碧鳶還當真是不太清楚何為無關痛癢的範疇,她也知道自己笨,不過,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於是給認真地點了點頭,“嗯,奴婢知曉了。”
過了一會兒,碧鳶忽然想起些什麼,她眨了眨眼,“不過,格格您說日後不管任何人問起咱們在姜陽發生的事情,都不要多說。那要是邵姑娘問起呢,也不要多說嗎?”
重生之後,葉花燃還是第一次,從他人口中提及邵瑩瑩這個人。
若不是碧鳶提及,她倒是險些忘了,承國十年,邵瑩瑩同白薇母女二人還住在她瑞肅王府裡頭。她們住著瑞肅王府的雕樑碧瓦,吃著瑞肅王府供給他們的錦衣玉食,最後,裡應外合,連同外人,令瑞肅王府成了一片火燒的廢墟。
說起來,她似乎是回府之後,便沒有見到白薇、邵瑩瑩母女二人。
白薇慣會做人,自小,就對她比邵瑩瑩這個親生女兒還要好,即便是連對她大聲說話,都是從未有過的事。她是那樣地溫柔可親,以致,在很長一段時間,她甚至在心裡暗暗地想,要是白姨是她的額娘那該有多好。
現在想來,何其諷刺。
白薇分明是深知,她們母女二人想要在這瑞肅王府安身立命,就不得不討他們一家的歡心。
上輩子,白薇也確實做到了。
她跟三位哥哥,不但由衷地敬愛她,亦是將邵瑩瑩也視為他們真正的兄弟姐妹。
按說,她險些死在西郊的那場深林大火中,今日自姜陽而歸,白薇跟邵瑩瑩硬是迫不及待地上趕著對她噓寒問暖,怎麼都不該是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人影才是。
垂眸掩去眼底的嘲諷,葉花燃聲音清冷地問道,“邵姑娘呢?”
碧鳶替葉花燃將床頭一半的軟紗張放下,“奴婢聽府內其他人說,邵姑娘陪著邵夫人一起,於幾日前,去雞鳴寺為您祈福去了。”
去了雞鳴寺?
前世,葉花燃是同謝端一起,坐上了那列北上的列車的。
她自是無從得知,上輩子白薇跟邵瑩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