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臨容吞吞吐吐地出了聲,“大哥,二哥,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啊,你們這麼悶聲不吭的,弄得我這心沒著沒落的。難不成,難不成你們認為東珠當真是對那姓謝的動了真感情了?!”
說到後頭,嗓音便又不自覺地揚高。
臨淵、臨允兄弟二人,又是一陣出奇地沉默。
按照碧鳶所說,東珠自那場大火裡死裡逃生,醒來後,不僅僅主動對謝逾白百般靠近,後來,竟又為了謝逾白同那她原先的戀人也分了手,就連跟那位有著故舊牽扯的凝香,也讓其自動離開了,除了東珠當真對那謝歸年動了感情,他們實是想不出,還能有什麼理由,能夠令東珠這般一反常態。
事實上,比起東珠是否對謝逾白當真動了心這件事,他們更為擔心跟在意的還是方才在棲鸞閣,額娘所說的那一番話。
他們的確是一開始就知道,東珠跟謝逾白的這樁婚事,是一場利益性質的聯姻。他們不願唯一的妹妹成為政治鬥爭的獻祭品,因此在東珠策劃逃婚一事上,他們便均不約而同地暗中出了手,順利助東珠逃婚。
否則,就算是大婚當天瑞肅王府的警備再鬆懈,東珠跟凝香、碧鳶兩個丫鬟,一共三人,目標這般顯著,哪裡就能夠那般順利地逃婚。
他們以為,就東珠的婚事一事上,阿瑪應該是跟他們達成共識的——即東珠的幸福勝過於一切。
然而眼下看來,是他們太過樂觀了。
聽額孃的意思,父親不但一心想要東珠嫁與謝家,而且,竟還抱著復興大晏的奢望?!
不說謝家在這件事上究竟是何態度,即便是阿瑪同謝家達成了某種利益上的交換,謝家同意傾助財力匡扶皇室復興大晏,可若是一朝失敗呢?
承國的當權者又豈會輕易放過謝家,放過瑞肅王府?
屆時謝家首當其衝,已經嫁與謝家的東珠又其能夠全身而退?
退一萬步,便是謝家拒絕了,那在謝家的東珠,又將置於何地?
誠如額娘所言,阿瑪這分明是,要犧牲東珠以圖復國的大業!
“那謝逾白是什麼人?魁北謝家又是什麼地方?東珠若是當遠嫁魁北,到時候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行!明日那姓謝的要是真敢上門來!我就放阿黃咬死他!”
臨容雙手握拳,上下用力一碰,自以為想了個絕佳的主意。
臨淵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了弟弟一眼,未發一言,拐去他自己的住處暉院去了。
“二哥,大哥方才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臨允拍了拍三弟的肩膀,淺嘆了口氣,“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
有時候,無知,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
碧鳶全須全尾地從自審堂出來,心底卻並沒有太好受。
此前,格格也沒交代過回去後,在姜陽所發生的事情必須要守口如瓶。
因此,世子跟兩位貝勒問什麼,她也就如實答了。
回棲鸞閣的一路,碧鳶是越想越不對勁,尤其是她回答完之後,三位主子的臉色並不那麼好看,特別是三貝勒,臉上那股子嚴肅的模樣是她以往從未瞧見過的。
碧鳶腦子笨,她擔心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放她走前,二貝勒還特意交代了一聲,他們來過自審堂找她問話一事,就不必讓東珠知曉了,以東珠知道他們探聽她的事,會不大高興。
以格格的性子,倒是卻是會不太高興世子跟兩位貝勒打聽她的事情的,碧鳶當時沒有多想也便答應了下來。
回到棲鸞閣之後,是越想越覺得心裡頭踹踹的。
“你說今天晚上兄長,二哥還有三個都去自審堂找了你?”
碧鳶回到棲鸞閣,聽其他婢女說,小主子在沐浴,便沒有冒然闖進去。
葉花燃在裡頭聽見碧鳶說話的聲音,就吩咐碧鳶進來。
碧鳶一見到小格格,就跟那迷路的小狗兒終於找著了主子,頓時找到了主心骨,完全把二貝勒臨允的交代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叭叭叭倒豆似的,把今天晚上世子,兩位貝勒找過她問話的事情,一股腦地都告知給了小主子知曉。
葉花燃已經從底下人的口中得知碧鳶同她一起回來後,就被額娘藉故帶去了自審堂。心底自是為其擔心,還想著遲點便派人去打聽打聽碧鳶的情況,不曾想,她這邊還沒派人去打聽,碧鳶就自個兒回來了,更沒想到,三位哥哥竟然不約而同地一起去找了碧鳶。
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