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陌生人了。
——
和他同居一個月,我才深刻地意識到,我和他的世界有多是不同的。
舉個例子。
我發現,所有我為他準備的舒適寬鬆的衣服,保暖厚實的手套圍巾,他一概無視。每當我和他吵架,他都是從容淡定的,只有我一個人紅臉,擔心這擔心那,並深深感覺他一點兒不在意我。他有時聽不下去就會離開,沒有哪怕一次妥協。
後來我才知道他擺在衣櫃裡的衣服,叫做“訂做”,而這種衣服上面的一個紐扣,都可能要我賣出去一百本書——我整整十八年都沒出過那個生我育我的小縣城,見過最多的不過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教師,穿著簡單幹淨襯衣西褲,所謂“奢侈浮華”,在我腦海不過是試卷上偶然出現的形容詞。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在他的穿著上多說一個字。
這還只是一小部分。我終於開始意識到,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是價值觀念等一系列問題。
所以,就算他現在氣質溫和得像老師一樣站在我面前,昨天報紙還在刊頭登了他和神秘人同居一月的訊息,哪怕是模糊的偷拍,也能一眼看出是他——我原來那麼熟悉,就算他穿得再簡單,那衣服的牌子,那氣質,甚至他的表情,都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學有的。
我五年前走的時候就知道,其實我一直離他很遠,甚至無所謂“逃開”了。
這次五年後的見面,尷尬歸尷尬,他比原來更加成熟,還有一個漂亮的孩子。我覺得我應該是放下了吧。但我很清楚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他帶給我的影響是不可磨滅的。但是,確實有很多東西已經過去了。
本來抓著不放有什麼用。
作者有話要說:
咳,半年以上了……總之我就是又回來了……嗯哼,但是有些章節還沒改好,但是大題的思路已經不會變了擼。
期待你們的點評。
第2章 悲哀
02悲哀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大概是睡姿的問題,眼睛被壓得生疼,睜都睜不開。我開的酒吧,整個二樓都是房間。我在我辦公室的沙發上將就了一夜,這兒正餓得發昏,於是打電話讓樓下的廚房給我做份午餐。又皺著眉頭揉眼睛,揉了半天還是看不清,索性就住手了。
下面效率很快,馬上就有人送飯來。我艱難地瞥了一眼,哦,果然是景宣。
他是我一眼看中的調酒師。調起酒來就跟耍刀子似的,配上刀割一般有稜有角的面孔,讓人從心底升騰起震撼。我當時被美色迷昏了頭,但這位小哥調酒技術還是很不錯的,他從我開酒吧時就跟著我,現在很熟。
他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我這種情況。腳步稍頓,就來到我面前。我可以聞到他身上乾淨的味道,又聽見勺子與瓷盤碰撞的清脆聲音,接著一個溫熱而堅硬的東西觸碰我的嘴唇,他的聲音低沉,“張嘴。”
……我扯了扯嘴角,習慣了他把我當三歲孩子了。我這幾年身體越來越不好,特別是眼睛,說來也奇怪,我也不是什麼發奮用功的人,卻有四百多度的近視。昨天晚上睡覺竟然沒脫眼鏡,現在都不知道被我搞到哪裡去了。
我一口吃掉他舀給我的東西。是我平時吃的菜色,但好像又加了點別的,變得更加爽口。我細細琢磨了一下也沒想出來,不由更加得意起來,想我當初選廚子的眼光也是非常好的。
我吃了幾口,就想自己接過勺子,但是他並不願意。說起來“餵飯”這件事還來源於一個我和他打的賭。
那天我照樣摸瞎一樣地吃飯,他就在旁邊看著,也不幫我一把,於是我就想和他打個賭。剛開始他還沒興趣,後來被我撩撥的不行,同意了。結果顯而易見,肯定是他輸了,於是要在我眼睛壞的時候,“餵我吃飯”。
當然那個要求我只不過是說出來嚇嚇他,沒真的要他那樣做,但誰知道他倔脾氣,我當時也不夠了解他,這個“約定”就被延續至今了。
我一邊吃著,一邊在“誇讚廚子”和“懶得下樓”之間做思想鬥爭。結果在我準備吞下最後一口的時候,門“啪”的被開啟了。
“老闆不好了!有,有……”
我差點被噎到。
這應該是剛剛來酒吧的那個孩子。我猜他肯定是臉紅了,天知道這孩子有多容易臉紅,因為他接下來說話的聲音和像蚊子一樣小。我面不改色地指指眼睛在一片模糊下,朝他站的方向露出了一個笑容,說:“眼睛睜不開。”
“哦、哦……”那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