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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見她仍垂著頭不言聲,柳大娘只得道:“若你去了;就能把山柳替下來;那乾孃不攔著你;哪怕丟了命;也不讓你良心不安;卻,你去了於事無補不說;說不定還會牽連上外廚房的人;乾孃倒不怕;可你想想還有焦大娘;馬大腳;劉喜兒,德福;她們在外廚房苦巴巴的熬著;不就是為了家裡人能吃口囫圇飯嗎;若因此受了牽連;她們還罷了;家裡可都有一家子人呢,你讓他們怎麼活。”

安然臉色白的幾乎沒了血色;是啊,自己怎麼就忘了;自己這一去是磊落光明瞭;可外廚房這些人怎麼辦?剛才興兒軟硬兼施;什麼損招都使了;不是乾孃替自己作保;哪會如此輕易就放過自己;一旦自己過去認了此事;乾孃頭一個便會受牽連;還有焦大娘;馬大腳;劉喜兒,德福;這外廚房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好。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早已不是自己一人能扛起來的了;自己後頭連著好些人命呢;可山柳?難道自己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被打死不成。

柳大娘大約知道她糾結什麼;拍了拍她:“乾孃知道你心裡過不去;可此事說不準還有轉機;乾孃這就去掃聽;你也別回廚房了;這一天一宿折騰的都沒模樣兒了;快躺下睡一覺;醒過來就什麼都忘了;乖……”說著,扶安然躺下;見她閉了眼才出去。

安然哪裡睡得著;一閉上眼就是一個血乎流爛的丫頭趴在地上;恨恨的望著自己;異常怕人;安然本來不怕什麼鬼神;根本不相信有這些東西;可現在卻覺;這些東西或許就是人心投射出來的;虧心了,自然就會怕鬼;翻個身一頭扎進被子裡;用被子死死矇住腦袋;極力不去想這些。

或許是真累恨了;迷迷糊糊竟睡了過去;直到柳大娘喚她,才醒過來。睜開眼,天色已經全黑了;窗外黑漆漆;只窗臺上的油燈散發出昏暗的光亮;大約照出屋裡的輪廓。

柳大娘見她坐了起來;把對面窗臺的油燈拿過來放到炕邊兒上;安然忽聞見一股肉燥子的香味兒;見柳大娘把一大碗肉燥面端了過來;熱騰騰的香氣撲鼻:“這是德福抻的;這小子倒是塊材料;你教給他抻面的手藝;這小子晌午飯都沒吃;拿著個麵糰練了一下午;晚上聽我要給你送飯;就給你抻了一碗;說讓你看看他抻面的手藝可長進了不?”

安然挑了一筷子;做的是湯麵;那一根根的麵條差不多有頭髮絲細;雖仍有些不大勻稱;卻已相當難得了;不禁點點頭:“果真長進了。”

柳大娘見她放下筷子不吃;知道她的心思;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心太善,乾孃去掃聽過了;山柳那丫頭無妨;她爹常貴哪能看著自己閨女死呢;砸鍋賣鐵也得把閨女救下來。”

安然終於鬆了口氣:“那大老爺那邊兒?”

柳大娘:“咱們大老爺雖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子;卻最疼兄弟;三老爺自幼習武;在外行俠仗義;是個心最善的;就只有一個毛病;厭煩女子近身;故此,昨兒的事兒才讓他發了那麼大的脾氣;常貴在大管家這兒使了錢;又跑到三老爺院子外頭又哭又磕頭的求了半天;三老爺心軟了;去找大老爺說了情;山柳捱了頓板子;大老爺看在三老爺求情的份兒上;饒了山柳;只攆出府家去配人了;山柳那個性子,在府裡早晚惹出禍來;如今能家去安安穩穩的嫁個男人;說不準對她更好呢。”

安然終是鬆了口氣;雖說山柳仍然替自己頂了罪;到底保住了命;若以後有機會;自己幫幫她;就當還這次的人情了。

想開了,肚子也餓了起來;端起碗西里呼嚕的吃了起來;不一會兒一碗麵就見了底兒,抹了抹嘴;見柳大娘瞧著自己,眼裡都的暖意彷彿能把自己融化了一般;想起她為自己四處奔波掃聽;不定拖了多少人情;說了多少好話;心裡一熱;撲進柳大娘懷裡:“乾孃;你等著;安然一定會讓您過上好日子。”

柳大娘順了順她的頭髮:“嗯;乾孃等著我家安然出人頭地;讓乾孃過好日子。”

安然忽覺有個娘疼真好;卻忽想起蓮兒;忙道:“蓮兒沒來嗎?”

柳大娘點點頭:“來了怎麼沒來;只不過今兒晚上沒要吃食;想來也是,月桂之前可還不如紅棉得寵;大老爺不喜歡她木呆呆的性子;到底不如紅棉是哪種地方出來的有風情;哪能總讓她伺候呢;剛聽說今兒大老爺去了蘭院;這邊兒還要什麼吃食;只說明兒晌午讓做個新鮮式樣的點心送去;估摸是想送到書房給大老爺,你一會兒想想做什麼;需要什麼材料;明兒一早我去弄來。”

安然一想到山柳;就覺大老爺真不是個東西;自己卻還要拐彎抹角費盡心思的給他做吃食;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