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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後踱步,對狹窄拘束的甲板感到不耐。他覺得讓「海豚」如此快速南行的不是海風,而是自己的不耐——卻依然不夠快。他希望旅程快快結束。

「還記得前往瓦梭島的艦隊嗎?」他正站在舵手旁,研究航海圖及眼前的開闊海面,託斯拉站到身旁問,「那一幕真壯觀!三十艘船艦排成一排!」

「真希望我們是去瓦梭島。」黎白南說。

「我一直不喜歡柔克,」託斯拉同意道,「那片海岸二十哩內沒一道好風,也沒海流,只有巫師的湯藥;北方的石塊每次都在不同位置,鎮上都是騙子跟變身怪。」他技巧卓越地朝海邊呸了一口,「我寧願再面對老狗血和他那群奴隸販子!」

黎白南點點頭,卻一語未發。與託斯拉在一起經常帶來如此欣悅:他會替黎白南說出自己不當說的話。

「那個話都不會說的傢伙……那個啞巴,」託斯拉問,「就是在城牆上殺死法肯那個,叫啥名字來著?」

「埃格。從海盜變成奴隸販子。」

「沒錯。在索拉時,他認得你,直接攻擊你。我一直想,怎有此事?」

「因為他曾抓我去當奴隸。」

託斯拉見識大風大浪,但此時目瞪口呆,顯然不信黎白南,卻又不得不信,無話可說。黎白南享受這片刻,終於同情他的處境。

「大法師帶我去追捕喀布時,我們先往南。霍特鎮上有個人向奴隸販子告密,他們往大法師頭上敲了一記,我則快步逃走,以為能將他們引開。但他們追的是我……我值錢。醒來時已被鐵鏈五花大綁,在一艘航向肖爾的戰船上。隔晚,大法師就把我救了出去,鐵鏈像枯葉從我們身上散落。大法師告訴埃格,除非他想到值得說的話,否則永遠別再開口……大法師像一盞大燈,越過海面朝戰艦而來……直到那時我才明白他的真實面貌。」

託斯拉凝神思索半天。「他解放了所有奴隸?奴隸為什麼沒殺死埃格?」

「也許他們把他帶到肖爾賣掉。」黎白南說。

託斯拉思索更久。「你那麼執著于禁絕販奴,原來是這原因。」

「其一。」

「這一行通常不會讓人的個性轉好。」託斯拉說,研究釘在舵手左方的內極海海域圖,注意到某地,「威島,龍女人就是從這兒來的。」

「我發現你總避著她。」

託斯拉噘起嘴,不過因為在船上,沒吹出口哨。「記得我提過的《貝里洛小妞》嗎?這麼說吧,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個故事,直到看到她。」

「託斯拉,說不定她會吃了你。」

「那也死得很光榮。」水手痠酸地說。

王大笑。

「別太大膽。」託斯拉說。

「別擔心。」

「你跟她在那裡那麼自由隨性地聊天,簡直跟與火山輕鬆相處一樣……但我跟你打包票,我不介意多看一點卡耳格人送你的禮,從那雙腳看來,內容很值得一看。你要怎麼把她從帳棚中弄出來?那雙腳是很棒,但我想先多看一點腳踝。」

黎白南感覺自己臉色一沉,轉過頭去,不讓託斯拉看見。

「如果有人送我這樣一個禮,」託斯拉凝望海面說,「我會開啟。」

黎白南無法抑制不耐的小動作,託斯拉反應一向靈敏,咧嘴露出歪斜笑容,再無多言。

船長上到甲板。黎白南問:「前面雲層有點厚?」船長點點頭說:「南邊與西邊都有暴風雨,今晚就會進入範圍。」

隨著時間漸晚,午後海面起伏不定,溫柔陽光染上黃銅色調,一陣陣海風從不同角度吹襲。恬娜告訴過黎白南,公主害怕大海與暈船,他向後艙瞥了一、兩眼,想確定在一排鴨子中不會見到紅紗覆面的身影。但進入船艙的是恬娜與恬哈弩,公主依然在那裡,伊芮安坐在旁邊,兩人專注交談。來自威島的龍女人跟胡珥胡的後宮女子有什麼好談?有何種共通語言?黎白南迫不及待想知道,便走向後艙。

伊芮安一見黎白南,抬頭微笑。她有堅強開朗的臉龐,笑容大方,寧願裸足行走,對衣著漫不經心,讓風糾結長髮。若不看她的雙眼,會以為她只是個帥氣、熱心、聰穎、缺乏教育的村婦。她的眼睛是朦朧琥珀色,她像現在這般直視黎白南時,他無法直接回視,便垂下視線。

黎白南明白表示過,在船上不準使用宮廷儀節、不準打躬作揖,他靠近時不準任何人跳起身立正。但公主站起身,確如託斯拉所說,雙腳漂亮,不小,卻高拱、健壯、美麗。他凝視白色木甲板上的一雙纖細裸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