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江南這塊兒,又是略有鬆動,文箐一直認為明代是用白銀來做為交易的幣值,所以按她的想法:鈔要貶值,肯定現在想方設法存銀,儘管私藏銀還是違法,那就用鈔置辦更多的銀首飾,算是變相的存銀。
周敘作為朝廷官員,十分節儉,反感行商,但多買些地這一項,還是同意的。周賡在家經營,寫信於父親商量,得了他的許可,這兩年將地中產出所得錢財皆又買了地。是以,比雷氏上次在家時,發現地又增多了不少。
彭氏提到這個話題,便道了句:“如今這一兩銀,私下裡已經是換一百三十來貫鈔了,前年大嫂在家時,朝廷有令,禁了一次,那時降到了一百一十貫不到……”
雷氏不放心地道:“二弟妹可是又備置了一些銀兩在家?眼下雖然是寬鬆了些,可禁令尚在,這些錢財也莫去算計,父親在朝為官,咱們在家可莫為了父親的官聲仕途上添禍。”
彭氏點了下頭,道:“嫂嫂放心,我這也是與嫂嫂說些體己話,這些大事兒嫂嫂以前說過,我自是不敢犯的,私銀更不敢貯。我也不過是將這幾年攢的月例,給文箮多備了點兒銀飾,思量文笒過幾年也要添置這些,想提醒一下嫂嫂,若是手頭有餘錢,倒是可以提前辦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雷氏聽得這話,沒再多說她不是。她也發愁,雖口頭上一再強不要看重錢財,可實際上,她才嫁了文篔,私房錢都搭了進去,明年馬上要娶新媳,手中幾無餘錢,後面再跟著文笒要是出嫁的話,這些也只等著從公中拿得錢財才能籌辦。“文笒,八字還沒一撇,先放一邊吧。我先給文筵這事辦了,才有心力管她呢。”
文箐到得長房沒坐上一刻鐘,李氏象鬥勝的公雞一般,趾高氣洋地來了,與雷氏彭氏說起了鄧氏的小家子氣。
雷氏也沒想到文箐一個食肆一個月賺了一萬貫鈔,很是驚訝。
文箐笑道:“沒這多麼,第一個月沒賠就是萬幸了,不過是掙得幾千貫鈔而已,還要採辦下月的食材呢。”
彭氏道:“那你這辛辛苦苦的為何?”
“開食肆本沒想過掙甚麼大錢,但就眼下這般,供我們姐弟一年吃喝肯定有餘。現下食肆一開,絨衣倒是不怎麼缺絨,這一**煩去了我也安心多了。以前說是給四嬸一成,但真的只給一成的話……”
彭氏笑道:“你三嬸說得也有理,莫給多了。你三叔在家,定是不會收的。”
文箐想了想,道:“若三叔在家倒是好辦,我定然給直接給三叔二成的利,這樣也不會落到鄧家人手裡去了。”
她這話一說完,李氏立時介面道:“正是。文箐這食肆若是給四弟分成,我倒是不說甚麼。憑甚麼四弟妹拿了周家侄女兒的錢去填補鄧家啊大嫂二嫂,你們瞧好了,她得了這錢,肯定沒兩天就要派人去鄧家的……”
果真如李氏所料,鄧氏拿了錢,還沒捂熱,就想著這十二月了,該給孃家辦點年禮好過年,讓丁氏去了一趟鄧家。文箐的食肆開了還沒到一個整月,鄧氏那邊拿了錢,既是高興,又是十分眼袖:一個食肆一月分到自己手上就這麼多,那要是按原來的四成利算,豈不就是四千貫鈔?一年就是五萬?這麼一想,她就又不滿了。
鄧知弦到姐姐面前來說:“我早就說了,這食肆酒樓還是自己開賺錢,姐姐先前還推三阻四。現下曉得了,可是能掙錢呢。這若是你一個人開的,那一年賺得的何止是十萬啊。”
鄧氏經弟弟一再攛合著,心裡更是癢癢得厲害。“上次你那法子什麼時候才成?這又過了一月,人家都賺錢了,你那處還沒動靜呢。她那食肆一開,郭董氏我也不能要回來了,又不能再拿郭董氏要挾她,現下怎麼辦?”
鄧知弦道:“姐姐,弟弟我辦事你只管放心好了。她開食肆,做得好,不過是為我們探路罷了。如今既然袖火,那說明郭董氏手藝好,到時咱們開起食肆來,將她的客人一鍋端了便是了。這幾天你就等著好訊息吧。”
文箐以前擔心開食肆遇到吃白食賴帳的,又或者故意尋茬的,一再叮囑褚群。褚群辦理也算機靈,遇到些事也打發走了,至於潑皮無賴甚麼的,還真多虧了鄧氏的兄弟那一幫同僚幫忙,有人想惹事給逮住了一頓狠打,也沒人再敢鬧上門來。
而這個時候,有一人開始犯急了,那便是——
劉進取。
劉進取急是因為他壓了大量的毛皮在手上,那些也不是低價購進的,再加上,暗中派人去文箐那邊故意下訂單想尋事,結果沒有半點響動,文箐那邊先時還說交不完貨,他在背地裡讓人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