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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常會來此?”

“不,三天前是第一次來,實話說,老夫也十分訝異。”老夫子若有所思,“嵇先生,按老夫看來,司馬取走那幅字並非一時興起,想該是別有用意。”

“這你我也清楚。”嵇康撣撣衣角,眉峰微揚:“我只是覺得奇怪,故而有此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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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不必太過在意。”

“如何能不在意?”老夫子不滿了,他很是也瞭解嵇康的性子,先下手為強,把話給堵死了。“老夫就怕自此以後嵇先生會拒絕太學之邀,那對我院學生來說,是一大損失。”

嵇康難得有片刻的怔愣,顯然是被道中了心中所念,搖頭失笑:“莫要如此直接。”

一直不出聲的阮籍此刻大笑:“那斷然是不會。夫子放心好了。”

有了阮籍這句話,老人家才稍微放下了心。一個轉身間好似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問:“對了,在座可有人擅相宅之術?”

“嗯?”

“我有一老朋友,年上花甲,膝下獨子常年體弱多病,可在食膳調養方面下了極大的功夫,卻不見起色。他疑道許是因住宅風水不對,想請我幫他找位高明的相師。”

關乎於住宅和命運之說,自古是方術家所十分注重的問題。我記得某本書上有說過,那位學者分析了此方面自漢朝至今的情況,道:如果說一些人是透過宗教信仰來面對那些無常的命運之說。那麼更多人則是靠著占卜、風水等術來解決困惑。東漢開始,方術就十分盛行,以相宅觀命之道延向各階層。這種現象到了魏晉時期更是狂熱,這個時代政權跌宕,戰亂四起,乃至後來瘟疫氾濫,百姓對死亡的驚恐和對生的追求更是達到空前絕後的強烈。因此,此時的住宅風水之論更顯得十分突出,涉及面廣泛,門類有陰陽宅相法,有住宅周圍環境的形象之法,其中又摻雜了陰陽、五行等理論。

“此等說法倒是有些荒謬。”開口的竟是宋如慄,她坐於阮侃身邊,神態寧靜。

老夫子疑道:“為何?”

“善於養生之道的人,他們便懂得如何防範於疾病之由,但是現有許多人不去細究為何如此。沒有想過將住宅與命運之觀定於五行之上並不合理,卻依然從一些毫不相關的住宅風水去大費周章,實是愚蠢至極。”

老夫子還未接話,我眉一挑,“此言差矣。”迎著眾人的視線,溫和地反駁道:“雖說住宅與命相定於五行之論上,難免有些失誤和不妥,但不能一概否定。試想,世間斷沒有自然而治的道術,但譬如,禮制音樂等,雖無形卻也是顯露於眾的,此等尚且有疏露,更何況是方術之說?”

宋如慄聽了我的話後,輕輕蹙眉,沉思了一會兒方道:“我認為,人之生命有自然定數,應該做的就是心平氣和,遵循養生之道,合理養生。住宅之說雖非無稽之談,卻也為我不認同。好比方說,一個愚民想當宰相,就算找著了相師,那又如何?讓一屆愚民住入宰相府,他也不可能因此成為宰相。”

我不得不讚嘆了,我看人的眼光真是日益精闢啊。從第一眼看宋如慄起,就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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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她典雅大方,舉手投足間皆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此一番短短的言論就足以證明,她雖無貌,卻是有才,能成為阮侃之妻,想來並無道理。阮侃顯然贊同他妻子的看法,在宋如慄說的時候,側耳傾聽,時而點頭贊同。

我下意識轉個頭,向嵇康望去,發現他的目光專注地凝在我的身上,眼波有光芒閃爍。

幾乎是立刻,我讀懂了他的眼神,他……對我有期待。

思及至此,我的思路更加清晰了起來。“只因此一項例就斷言五行命相之理,這好比溺水者自身不察,卻硬是責備船隻一樣不合理。只能屬主觀上的定論看法,並不能說明什麼。”

“若嵇夫人想聽,我可以述論與你。”宋如慄臉上洋溢著溫柔的微笑,語氣雖然有禮,卻是十分認真。此時的她與方才在路上的她完全是兩個人,平易近人,和清雅華貴在她身上凝出與眾不同的氣質。我對她的好感更升,與她快意一辯的興致從心底湧湧而出。

“阮夫人請。”我輕柔地道。

與此同時,劉伶等人連同兩位夫子不禁也由隨性之態轉為正色,饒有興趣地盯著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以上辯論本該由嵇康和阮侃進行。但是不知道怎麼,寫著寫著就變成了嵇康的妻子和阮侃的妻子辯論的。而且更詭異的是,我竟然不想改回去。這裡有異於歷史記載,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