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總不會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吧?”
“臣,臣知道他是京兆尹府衙裡的一個捕快……”
“他為何要抓捕於你?”
“這個——”
“讓朕怎麼說你才好?”李淵啼笑皆非:“也罷。看在德妃份上,賣你這個老臉,現任京兆尹是李世勣吧,傳——”
“啟稟陛下,殿外有個自稱安逝的人求見。”一名太監來報。
李淵哦一聲,隨即道:“宣。”
太監長長亮亮的嗓音傳了開去:“聖上有旨,宣安逝覲見!”
“草莽安逝,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陛下。”
待禮行畢,旁邊尹阿鼠忍不住跳出來:“皇上,就是他,就是他!打臣的就是他!”
李淵摸了摸鬍子,也不待安逝開口,轉臉道:“來人,大刑伺候。”
安逝朝他規規矩矩磕了一個長頭:“陛下,能不能待草民講完一句話,再動刑不遲?”
“說吧。”
“陛下是開國之君,更是聖德之君,如果您,允許幾個子奴在朗朗昭日之下,平白無故的就將一個有身份、有地位、受人尊敬的朝堂大臣往死裡打,還不追究責任,那麼,又怎麼能夠公正無私的去處理天下事呢!浩浩大臣尚且如此,長安城裡的百姓豈不要人人自危?草民無須用刑,話已說完,甘願去死!”說罷,跳起來作勢欲撞樑柱。
“快攔住她!”李淵一疊聲叫喚。
這個女子不簡單,幾頂大帽子扣下來,讓他想打馬虎眼也不行。
太監們七手八腳將安逝架住,連聲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阻止了也許將是唐朝首樁的殿前喋血案。
“這樣吧,”李淵心裡明白,人既找上門來,肯定是理直氣壯的,只怕怒氣還不小,但國丈這邊,自己既保了,總不能再失了面子,便道:“今天你擅打國丈家從,總是不對。朕就做一回和事佬,你向尹大人叩個頭,賠個罪,就算罷了。”
安逝甩開太監們的攙扶,站直了身子:“且不說草民不是‘擅打’,天下間哪有受害人向施害者賠禮道歉的事!”
“安逝!”李淵眼一瞪:“別忘了你女扮男裝、私自喬裝京兆府衙役一罪!”
尹阿鼠下巴掉到了地上。
“這個草民可以另向皇上或京兆尹告罪,卻決不是他!”安逝把手一指。
李淵使個眼色,左右太監上來,按住她頭,想迫使她叩首。
千鈞一髮之際——
“秦王殿下到!”
天下奇物
“秦王殿下到!”
“父皇,”世民行過禮,有絲驚訝:“怎麼這麼熱鬧?”
這驚訝的樣子倒還裝得滿像。李淵邊想邊靠在龍椅扶手上:“你不知道麼?”
“兒臣不知。”
“那就不知也罷。動手!”
一旁太監又逼近來。安逝大叫:“皇帝你不就是心虛?連真相也不敢讓人知道!”
世民擋在她身前:“她既是兒臣義——妹,若真犯了過錯,不勞父皇動手,兒臣當親自執罰。敢請父皇容臣知悉詳情。”
“也罷。尹愛卿,你就說說。”
於是尹阿鼠複述一遍,其內容——自然是自己慘到天邊,安逝橫到地獄。
世民聽了,心中不住叫好,表面無波無浪:“尹大人,本王只想請你把安逝為何要抓捕於你的理由清楚無誤的再說一遍,畢竟有因才有果,是不?”
“這個——她說臣——”尹阿鼠看看皇帝,開始結巴。
“請說,所有人的耳朵都聽著。”
“她說臣——”自知是不能照實說的,可皇帝老子又不開腔:“她那些都是造謠、胡說、汙衊!”對,反咬她一口!
安逝氣極,正待反駁,世民的聲音已經先一步響起:“大人確定?說不定,大理寺的人正在貴府恭候大人大駕呢。”
尹阿鼠結結實實倒吸口冷氣:“胡、胡說。”
“唔?沒聽清——你說本王什麼?”
那股子氣勢壓下來,尹阿鼠撲地跪地,這下是真慌了:“皇上——”
李淵嘆口氣,從二郎踏進殿門那刻起,他就知道沒戲。瞧瞧,瞧瞧,這都養了幫什麼蠢材?還要自己來給他擦屁股:“得了,尹愛卿真要有什麼錯事,也不該由安逝你這女子插手。但既然打都打了,就算是抵過,頭不用磕了,大理寺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