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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常難過,就託病在家不再沾手軍務,從而讓公祏接管了江淮軍。”

闞陵插道:“那後來王將軍的自殺,恐怕也是明白自己被騙,卻大勢已去無法挽回,才……”

“是的。後來公祏又稱接到我的密令,在長安受到欺凌要他起兵造反……以他本身在江淮軍中的號召力,以及那封難辨真偽的假令,兵變很成功。”

“說到底,大家也是因為你才相信他的。恕我再問一句,辛苦培養出來的部下與軍隊,死的死,散的散,你知道一切,卻還是……忍得下心?”

嫋嫋青煙升起,灰色的紙燼如蝴蝶殘翅,悠悠盪盪,落入泥土,或隨風而化。

俊雅如神的男子凝視著遠方,一片碧葉飄過,他道:“闞陵,便是春夏這種百木皆榮的季節,也還是,會有落葉的啊。”

仁智宮,避暑勝地。

世民隱在湖畔堆砌成假山的碧石的涼蔭下,吹著微風。

“咦,你今兒身上燻的什麼香氣,倒有些不同尋常!”一個男聲傳來,他勾眼一看,元吉和楊媚,旁若無人的沿湖邊散步。

楊媚掠掠鬢髮:“麗質送的,瑞涎香。”

“麗質?哪個?”

“就是太子太保杜伏威杜大人的妹妹。”

元吉恍然,想了想道:“你和他們,還是不要太接近的好。”

“為什麼?”

“前幾月輔公祏的造反剛剛平定。”

“輔公祏雖是杜伏威舊部,但——”

“寶貝,這些事你不懂,聽我的就是。”元吉一笑,牽著她走過綠油油的草地。

世民依舊坐著。空氣中夾了湖水的溼漉,石頭縫裡開著濃紫色的牽牛花。

元吉,四弟,此刻這個你,跟上個月拉了父皇大哥和我去你府中卻在其中設了埋伏想害我的你,真是同一個嗎?

“主子。”一個玄衣人悄無聲息地立到後面。

世民沒有回頭,望著湖水:“有什麼動靜?”

“表面尚算正常。不過——東宮暗地裡購置了大量鎧甲。”

“唔?……有意思。”

“據屬下探訪,此批鎧甲像是準備送給慶州都督楊文乾的。”

世民雙目連閃:“楊文幹曾為東宮衛士,與太子關係親密,趁父皇攜我與元吉出來避暑——倒是會挑時機。”

“請殿下示意。”

“將他一軍。”

“人選是?”

世民起身走出兩步,玄衣人原地屏息,終於在青年消失之前聽到極低的三個字:“陰弘智。”

玄衣人站了許久,驀聞腳步聲傳來,忙閃身躲到一邊。

一個鵝黃輕衫的妙齡少女蓮步輕移,肘間挎一個食盒。

她左右看看,自言自語道:“不是說在這兒的?怎地不見人?”

正欲離開,遠遠瞅見兩列宮女過來,正中一位,懷抱白貓。依規矩,連忙讓開道路,低頭側退。

尹德妃姍姍而來,起先也並未注意她,只是覺得這兒風吹得甚為涼爽,便吩咐侍女鋪了涼竹,支起華蓋,撒上香粉,悠閒坐下。

“你是哪宮的?”

少女呆一回,才明白問的是自己。

於是又福一福身:“回娘娘話,奴婢奉職承乾殿。”

尹德妃聞言挑起宛轉略捎厲氣的眉:“秦王下邊的宮女?”

“回娘娘話,是。”

“過來讓本宮瞧瞧。”

少女頓了頓,上前。

尹德妃細細瞧過,嬌笑出聲:“真是難得的一個標緻人兒。叫甚麼名字?”

“回娘娘話,奴婢姓陰,名玉真。”

白貓朝她喵了一聲。

“小白喜歡你哪。”尹德妃鬆手,白貓縱身跳下,綠寶石樣的眼中一線金黃。只聽她道:“本宮瞧你也順眼,不如到本宮這兒來,如何?”

玉真低頭:“承蒙娘娘厚愛,奴婢感激不盡。然一則秦王殿下對僕婢們亦重,二則此事婢子自己做不了主。還望娘娘解諒。”

尹德妃玩著自己用鮮花花汁塗得均勻精細的蔻紅色的指甲,良久道:“你的身世,本宮也曾聽聞一二。鄭伯克段於鄢的故事,你知道的罷。”

鄭伯即鄭莊公,武公之子;段即共叔段,莊公之弟。段仗著母親的格外疼愛,便不把當國君的哥哥放在眼裡,反倒鬧獨立,搞分裂,想取而代之,結果被莊公一舉蕩平。

陰玉真自是曉得,心中一驚,斟酌一番方道:“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