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有點兒噁心。”我說道。
“尼克,這……”瑪戈開口說道。
“我明白,我明白,此事非辦不可嘛,但你能想象不得不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昭告天下嗎?我知道我必須這麼做,而且這一招終究會有效果,我想,想讓艾米乖乖回來,這是唯一的辦法,她想讓我當眾丟丟臉面……”我說。
“她希望你當眾受罰,”坦納插嘴道,“別說‘當眾丟丟臉面’,那樣聽上去感覺你心裡還窩著一肚子委屈。”
“她還希望我公開道歉……”我接著說道,“到時候可就難熬了。”
“趁我們還沒有行動,我先要開啟天窗說亮話。”坦納說,“把底細全透漏給警方是有風險的,也就是說,告訴警方艾米在陷害尼克是有風險的。大多數警察會鎖定某個犯罪嫌疑人,他們壓根兒不希望出現別的可能性,因此我們把底細告訴了警方,他們卻有可能覺得我們說的是滿嘴胡話,還把你給抓起來……我們把自己的底牌亮給了警方,他們可以據此在庭上對付我們。”
“嗯,等等,這一招聽上去真的十分糟糕,十分失策,坦納。”瑪戈說。
“讓我說完。”坦納說,“第一,我覺得你沒看錯,尼克,我想波尼骨子裡並不相信你是個殺人兇手,她會樂意聽一聽別的說法,她這個人的名聲不錯,是個為人挺公正、挺有直覺的警察。我已經跟她聊過,對她感覺挺好,我覺得證據正在一步步地向她證明你是殺妻犯,但她卻直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更重要的一點是,如果我們真的上了庭,我反正也不會亮出‘艾米陷害你’這張牌來為你辯護。”
“你是什麼意思?”
“我已經說過,這套說法太複雜,陪審團沒有辦法吃透。相信我,如果某套說法不適合上電視的話,那它也不適合講給陪審團聽,我們更應該走O。J。辛普森案的路子,講個簡簡單單的故事:辦案的警方是群吃乾飯的傢伙,他們一心盯上了你,警方手裡的都是些捕風捉影的旁證,等等等等……”
“你這句‘等等等等……’,聽上去真是替我壯膽哪。”我說。
坦納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尼克,陪審團打心眼裡喜歡我,我跟他們是一夥的。”
“坦納,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你也不會跟他們一夥。”
“那就換個說法吧:陪審團巴不得他們跟我是一夥的。”
眼下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狗仔隊的眼皮底下,因此瑪戈、坦納和我在一片閃光燈和嘈雜聲中離開了家。(“不要盯著地面,不要笑,但也不要露出一副心裡有愧的模樣。”坦納指點道,“不要急匆匆地跑,保持平常步速就好,就讓記者們盡情地拍照吧,趁你還沒有對他們大罵出口趕緊關上家門,到時候想怎麼罵就怎麼罵。”)莎朗的採訪將在聖路易斯舉行,因此我們正前往該城,讓我和坦納的太太貝琪練練手,貝琪曾經擔任過電視新聞主播,現在轉行當了一名律師,“博爾特 …博爾特”律師事務所用的就是他們夫妻兩人的名頭。
眼前的一幕真是讓人後背發寒,坦納和我的身後跟著瑪戈,她的身後又跟著好幾輛新聞車,但當聖路易斯那座著名的拱門漸漸冒出地平線時,我已經把狗仔隊忘到了九霄雲外。
我們一行人抵達了坦納訂下的酒店頂層套房,而我也做好了準備應付採訪,心裡又一次期盼著能有一首屬於自己的主題曲,以便展現出我迎接大戰的一幕又一幕:要是一隻一再捱打的受氣包有一首自己的主題歌,那會是什麼樣子?
一位身高超過一米八的黑人美女開啟了門。
“嗨,尼克,我是貝琪·博爾特。
”我還以為貝琪·博爾特是個嬌小玲瓏、金髮碧眼的南方白人美女呢!
“別擔心,每個人初次見我都會嚇一跳。”貝琪察覺到我的神色,不禁放聲笑了起來,和我握了握手,“坦納與貝琪,我們兩個人聽上去活像是《學院派官方指南》的封面人物,對吧?”
“改成《學院派手冊》就更妙了。”坦納一邊說一邊吻了吻她的臉頰。
貝琪領著我們走進一套令人印象深刻的頂層房:陽光透過一扇扇佔滿整面牆的窗戶灑進客廳,客廳的周圍各有臥室。坦納曾發誓,出於對艾米父母的尊重,他不能留在迦太基的“戴斯”酒店,但瑪戈和我都懷疑是因為最近的五星級酒店在聖路易斯,因此迦太基才留不住坦納。
我們先聊了聊家常,談起貝琪的家世、大學和職業生涯(她的家世、學歷和職業生涯無一不是光芒四射),每個人又都拿了些飲料(飲料是汽水和“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