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用找叫花子,體面人照樣向前擠。誰摔盆,誰能承襲一套宅子,改姓換祖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五爺一邊搖頭,一邊又酌了一小口,唏噓了一聲:“這世道,這人心。我這個人呀,是事辦不了,架打不了,氣生不了,人丟不了,只能想開點兒,一了百了,不爭了,聽天由命。”

那五爺的話,深深地刺痛了兆四爺。人都說那五窩囊,兆四精明。分官房的信一下來,兆四可沒閒著,跑細了腿可是事沒辦成,氣沒少生。架雖沒打,人可丟了。這麼精明的兆四爺,出馬就讓人坑了雛,殺了熟,能說不丟人嗎!想到這氣往上一撞,手裡的大碗也就往上一舉,一仰脖子第三個整碗又給幹了。玉大爺攔道:“這大碗酒可不是這喝法,不能說幹就幹,得慢慢咂滋味。”

兆四有半斤的量,再多喝點也成。可是酒喝得急,就上了頭。常言道,酒後吐真情,似醉非醉時,說的都是實話。兆四爺伸手把那五爺跟前的整碗端了過來,喝了一大口。衝著玉大爺苦笑:“您老哥讓我咂滋味,這兩天我是酸、甜、苦、辣、臭,五味都嚐盡了。還咂什麼滋味,倒胃呀。”

那五爺聽了後困惑不解:“您別生氣,慢慢說。”兆四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這話不說出來窩心,說出來讓您二位聽了也堵心。”玉大爺說:“慢慢喝,慢慢說,還是說出來好,讓我們哥倆幫你拿拿主意。”

“哪有什麼主意可拿呀,就是兩個字——銀子。衙門口向南開,沒錢別進來。”說著兆四又端起了大碗。

玉大爺給按住了,說:“先說說,不忙著喝。”兆四把大碗放下,開啟了話匣子:

“一聽說各旗都要蓋官房,我就奔了都統衙門想得個準信,也想運動運動。誰知到了俸餉房一問,當值的爺說:‘衙門裡不好說話,您到德勝門裡北益興開個雅間候著我,歇晌午時我和各房主事的過去和您聊聊,免得衙門裡人多嘴雜。’

“我心想是這個理,就到北益興佔了個雅間。不一會這位爺就來了,身後跟著四位。他們還沒有坐定,跑堂的就進來了。我遞上菜牌子,這位爺一揮手:‘這我熟,不用看。’對跑堂的說:‘先上一個八珍拼盤下酒 ,要大的。再上清蒸乳鴿、紅燒全魚、燉牛尾、炒蝦仁、五香燒雞、扒肉條、火爆三樣、紅燒鴨塊。再來兩個冷盤爽爽口,就上水晶肘、拌肚絲吧。湯得實在點,上一個一品鍋,要海鮮的。再來一個甜菜,就上拔絲山藥。一共幾個了?’

。←虹←橋書←吧←

第13節:一、盼官房的人急壞了(13)

“堂倌一數正好十三個。這位爺說:‘好!十三太保定乾坤。’回過頭對我說:‘乾坤已定,您這事也就穩了,準能辦成。’這菜可把我點暈菜了,剛想說來二斤南路的禮賢老白乾吧,沒想到這位爺比我嘴快:‘上壇老汾酒。’說著伸出三個手指頭。堂倌說:‘三斤的沒貨了。’‘那就上五斤的。’

“我一聽可真傻了眼。跑堂的轉身走了,這位爺喝了口香片後,才做自我介紹:‘在下姓白’,然後指著跟進來的四位說:‘這位是檔房的郾先生,這位是冊房的郎先生,這位是押房的姚先生,這位是行房的首先生。’五位爺的姓氏排一起是白、郾、郎、姚、首。這不是白眼狼搖頭嗎!白眼狼一搖頭,還能辦什麼事。

“這時白爺又說話了:‘我們哥五個在衙門中雖不是主事的,可都是拿事的,都愛交個朋友。你有事到衙門裡找不到我們,就到北益興來找,八九不離十。這裡的跑堂的全認識我。’郾爺說:‘誰辦事都得先到檔房調單子。’郎爺說:‘調完了檔單就得到冊房註冊。’姚爺說:‘押房不行押,公事出不了衙門。’首爺把頭一搖說:‘別小瞧我們行房,拖上半個月,什麼好事就都拖黃了。’

“話說到這,八珍大拼就端上來了,老汾酒也開啟了罈子。五位爺也不說話了,撇開腮幫子往裡裝。酒足飯飽之後,白爺對我說:‘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一有準信,我第一個告訴你。咱們有事就在北益興見,這離都統衙門不過兩箭地,來著方便。下午我還當值,得先走一步。’說著捧起汾酒罈子一晃盪:‘還能有二斤多。’提溜著就走了。四位爺也跟在他後面全走了。跑堂的進來結賬,差點就把我扒了光腚。”

玉大爺先是一邊聽一邊搖頭,後是看著黑釉大碗發呆。那五爺把大碗端起來又放下,放下了又端起來,就是不見酒下去。嘴裡不停地說著:“怎麼能這樣呀,祖上都是一塊從龍入關的,一筆寫不出兩個旗字來,人不親旗還親,號坎還親……”

兆四爺哈哈大笑:“祖上是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