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個號坎的有什麼用?親哥倆為了爭襲爵,鬧了個你死我活。為了一所四合院,別說翻臉,動刀子的都有。機靈的自己不幹,拿錢買黑道上的人幹。遠的不說,北魏衚衕的老楊家出的事,您二位可全知道。這年頭,乾了這碗酒是實在的,入了肚子,才是沒往別處流。”說著一仰脖,第四個整碗又給幹了。

那五爺急得直跺腳:“這怎麼能成!這怎麼能成!”玉大爺拍著兆四爺的肩膀說:“酒不能再喝了,話說出來了痛快。咱哥仨好好聊聊。”

聽了這話,兆四擦了擦嘴,對玉大爺說:“老哥,您是知道,我那口子可不是省油的燈。聽我這一說,她就急了,說:‘你這不是犯傻嗎?怎麼不去找我三姨父的六舅。他在都統衙門幹了一輩子的筆帖式,致仕了也是家居正八品,還能辦不了這點事。’

“生人不辦事就找熟人吧。這位舅爺姓施,是個漢軍,二百年前和施世倫是一家子,廣慶軒說施公案,他是每場必到,風雨無阻。他的嘴大,愛捋著鬍子說:‘男人嘴大吃四方。’廣慶軒中的人就管他叫施大嘴。我心想,獅子的嘴再大,也不至於向我開大口吧。見面後一聊,他說我讓人耍了,這叫坑雛。有事得找熟人辦。按照都統衙門的規矩,乾落(lào)的事對半分,弄不好得三七開。分房就是乾落。我說那就不能叫乾落了,得叫半落、三七落。

“我這施舅爺說:‘衙門裡的人有自己的算賬之道,我要不把房子分給你,你落得下嗎?這房子要是值一百兩,你花五十兩能打點下來是有面子。花七十兩打點下來不是乾落三十兩嗎?三七開總比花一百兩去買房子強。打點時得單對一,不能經一房打點一房,那不但落不下,弄不好還能賠上一筆銀子。鬧得分來的房比買來的房還要貴。碰上一房一房打點的人,行話把他們叫散財童子。最後一關是行房,越是最後一關就越狠。生卡著不放。要是卡在第一關俸餉房,碰上個好質氣的一惱,這事我不辦了,那不是分文都敲不出來了嗎?得先給傻小子套住,來個先松後緊,先和後狠,讓他房房出血,銀子花出去了,想不辦也沒有回頭路了。’

※虹※橋書※吧※BOOK。※

第14節:一、盼官房的人急壞了(14)

我聽到這,總算長了見識。就來個單對一,求這位舅爺給辦吧。他說:‘老了,家居多年了,不想再出頭辦什麼事。可是看在你三姨父的份上,這事也不能不管。人一走茶就涼,致了仕,面子就小,我給你辦這個事,也得來個四六出銀子。’我原以為是出四得六,原來是出六得四。我上哪去找這筆賂銀去呀?就是豁出去借印子錢,也沒有的押,總不能把錢糧單子給押出去吧。這哪是單對一,是‘殺熟’,比‘坑生’還缺德。見一個宰一個,就是他親爹上門,他也下得了手。”

那五爺直愣愣地聽,玉大爺連連說:“消消氣,別傷了身子,跟這種缺德玩意兒動什麼肝火。”

兆四端起玉大爺面前的大碗,來了一大口:“您放心,我不生氣,說出來痛快。獅子大開口後,又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說:‘董家墳換主了,董家後人想得開,後人不發是風水盡了,不如早來個遷墳換地,轉轉風水,也免得讓盜墓賊盯上,墳裡的東西白扔了還得自家去料理善後。’

“我知道這是給我指路。董家的祖上是駙馬爺,我祖上是輕車都尉。駙馬爺墳裡的東西是皇上賞的,輕車都尉墳裡的東西是搶來的。乾隆朝西征時,光和田玉就拉回了三車。搶來的東西是六月的債,還得快。我爺爺在世時,祖墳就叫盜墓賊給刨了。說是盜墓賊乾的,說不定是自家的墳自家盜,肥水不流外人田。遷墳換地這絕戶事,我是想幹也輪不上了。可是老兆家也沒成絕戶,也沒人遭天打五雷轟。五世恩盡後,就是我這德性了。”說著,端起大碗又來了一口。

那五爺說:“您可別再喝了,氣大傷肝,酒大傷腎。您這不是好好的嗎。姓施的幹這缺德事,出這缺德主意,他好不了!”兆四爺端起大碗說:“咱不幹了,也得碰個響呀,連聲響都聽不見哪像個喝酒的。”

玉大爺、那五爺都端起了大碗,三碗相碰後,只有兆四爺來了一大口,說:“您說姓施的好不了,我告訴您吧,他過得好著那。剛在三不老胡同蓋了陽宅,又忙著在西山蓋陰宅,都六十多歲了,還要續上一房,娶個年輕的。旗門中找不出來,就花了十兩銀子,買了一個山東德州府逃難的大姑娘,比他孫女大不了兩歲。現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城裡忙著倒房產,在城外忙著倒墳地。見風使舵,見人不落空。我送上門去,他坑雛殺熟的兩把刀就全使上了。我現在是想明白了,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