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前也沒了可看的熱鬧,從聚集著的包圍圈慢慢散開的公子們都免不得向還矗立在原位對著門外如瀑雨地瞅著的的蕭大公子瞄上兩眼,看著沉寂著的蕭泓,和蕭泓一起過來的也都沒了言語,不是和蕭泓的關係有多好,只是覺得有些可憐,家世再如何顯赫,禮教法度下,這件事上,終究要要付出代價。在今日,接受王上召見的蕭泓本是京城內最風光的一位,可眼下,哪個都提不起豔羨的心思來。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下來!
儘量放鬆緊握在手的劍柄,為了兩個隨侍動手攙扶了言家耀輝一把而失態,蕭泓調息著湧動的心緒在彌補這個錯誤。
有了期盼之心後,如同要跳出胸腔般的炙熱和焦慮將想要獨佔那個人的心情湧上了極致。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憶起昨日十里亭外,言家耀輝所言的那句“君子捨命精忠報國,小人只能舍財獨善其身”讓人難受的話,蕭泓心境立即好多了。原來,昨日言家耀輝話中的“舍財”就是這個意思啊,想出以大善行來修補名譽,不虧是言家人所想到的好主意。
“各位,!”安撫了心緒的蕭泓豪氣頓生,收回看雨幕的視線轉身振臂高呼“錯過賑災義賣這等為君父分憂的盛事,是我等的遺憾,理應響應!”
瞅著深沉之後又開始冠冕堂皇撒歡的蕭泓,都不忍旁觀的林政皓垂頭沮喪著,看清楚了,拿自己的前程做賭注的蕭泓是賴定言家三少了。
為君父分憂?已經生著一點點憐憫心的樓上樓下的各位一起哼了一聲,一起向居然對向言三少抻著搭把手的隨侍就發出殺氣的蕭泓投去白眼,說白了,是想討好言家三少吧。
想是這樣想的,嘴裡可沒一個這樣說,對簫將軍的提議,當場引起了滿樓喝彩!
伴著這聲喝彩,震得在風華樓外避雨的行人都不由得再次踮起腳尖巴著花窗往樓裡瞧。
伴著這聲喝彩,驚得見識也不算低俗的風華樓夥計們都避得遠遠的,不敢靠近。這些公子們是怎麼了?詭異,太詭異了!
高聲相和的眾人皆心照不宣的等著,他們相聚在這裡,本來就不全是為了看熱鬧。抬眼遠看雨簾外,相比蕭大公子和言家三少的這種八卦,等著未散的朝議才是他們聚集在這裡的原因。
昨夜被長輩邀談後,心知肚明,塞北江氏婚宴上那場“劫殺朝廷欽差大員和貴胄公子”的殺戮終究是要有人付出代價的,依照目前,再怎麼說也不可能由塞北的江氏負責。
不能清楚現下狀況,又拿捏不準時機,眼下朝廷狀況如此不明朗的狀況下,扎堆順著大溜走,才是明哲保身的根本。何況由揚州言三挑起來的“為君分憂”的大義之名已經被禮部特許嘉獎傳報到所有的州府作為效尤。全京城的百姓都募捐了,他們這些頂著“為國盡忠”好聲譽的北歸子弟能和“為君分憂”的大義之名過不去麼。
被這聲滿堂喝彩唬得下了一大跳的風華樓賬房趕緊將抽屜中空著一本名錄拿了出來,恭送與了眼前這位一呼百應的簫將軍,這時,風華樓的掌櫃突然想起了,這位一身戎裝的蕭將軍不就是那位得了相思病跑了的蕭大公子麼?那惹得蕭大公子得了相思病的究竟是哪家的閨秀啊?
一起瞅著蕭泓手上的空白名錄,先前已經捐賑過銀子的趕緊透露,所有捐賑銀款的都要記載下名字之後送交戶部存檔,說不定還要—直送至聖案呢。
還送交聖案前?當即,本就中氣十足響應立即加大了聲調,這可是送上門來的又一次表功的機會,得不得獎賞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家族中的體面。
實在猜不透今天這一出的風華樓掌櫃避在櫃檯裡旁觀,瞅著眼前再次振奮的場面,頓生感慨,揚州言三好生厲害,只是從隔壁墨軒齋臨時購了些空白賬冊,就攪和得滿城為留下一介空名,上至皇親國戚,下至滿城百姓,無人不爭相向前,眼下,又是如此。這一著,看似簡單,實際對人性摸得透徹,這揚州言三端是厲害。
看著遞交在手上的空白名冊,再怎麼輕狂,立身行己,服人甚難的道理蕭泓自然曉得,這種出頭的事情可由不得他來做。抬頭掃視了一圈,對上正靠著樓欄往下看的幾位閒職的宗親後嗣,泛著笑,蕭泓拾歩而上。
穿過雨幕,穿過行人極少的街巷縱馬也是一種樂趣,沒會兒就到了居住的院落。
門外候著的夥計趕緊撐起大油傘迎過來遮擋著傾注下的雨水。快步邁過廊門,什麼貴客讓大掌櫃這樣著急找他回來?
跨進院落,直接看到掀著簾子的廳堂中端坐著幾位靜雅的貴婦,言家耀輝大體上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