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事了。
敢守著最終底線,讓言家做出直接上京的決定決然不是有永固王爺這條路子。言家的外祖在收斂受家族拖累而落難幼女的十多年來裡,雖然最終能恢復身份被家門尋了回去的只是其中極少位,也算是能在言家大難時做出些提攜幫襯的力量。可惜,來京半月,無論是遞了拜帖還是暗下行賄門房婆子,都沒有回應,真真是炎涼之態,富貴更甚於貧賤,多少有些齒冷。
沒有再跨過門廊,言家耀輝遠遠的起手作禮,“言三尚未婚配,亦無夫人應酬,請各位夫人趕緊回了吧。”不等招呼轉身往後院去,半路斷喝了一聲:“現成的雨露不接,真真是瞎了眼了,還不把花草端出去!”
輕易不動肝火的人生起氣來遠比常人要凌厲,溫厚的三少這聲呵斥,讓候在雨簷下的僕役慌得趕緊跑進廳內將擺設廳堂的花草一一往外端去,不是他們沒眼色,只是這幾位夫人來得突然。
聽得這聲呵斥,廳堂中的這幾位貴婦面色驟變,追著出了雨廊,扶著門廊高呼,“三少,請留步——!”
轉過院角,言三再無了影蹤。
候著的大掌櫃對此很是詫異,素來懂世俗規矩的三少怎麼生出這般氣來?趕緊向這幾位面色慘淡的女子致歉,撐起傘趕緊追向後院勸說勸說去。
看滿臉焦慮著跑過來的大掌櫃,洗擦著汗漬的言家耀輝示意僕役出去。笑著招呼被雨淋著了的大掌櫃進來。跟隨外租父的這幾位掌櫃的就如自家的長輩一般,處處幫襯提點,言家幾兄弟都當做是自家長輩,從不怠慢。
商籍的大掌櫃趕緊禮讓,十天前,他們還算是主僱關係,現今不一樣了,被嘉獎特賜為五品員外郎的身份的三少是仕人了,萬不能逾越法度。
一請二請三請,大掌櫃這才挨著椅子坐下了,端詳三少溫和的臉色,“您不是在生氣?”
“有什麼可生氣的,”隨之坐下的言耀輝失笑起來,道:“打小就在市儈中旁觀,外祖生怕我們兄弟學著父親,每回見著,外租都是耳提面命:‘持身不可太皎潔,一切汙辱垢穢要得納德;與人不可太分明,一切善惡賢愚要包容得。’的楊家家訓,想不謹記都難。”
這話聽得大掌櫃釋然,在東家眼中,姑爺是個不肯沾染世俗汙泥的人,東家生怕這些外孫也都這般,只要逮著機會就灌輸市儈之風,其實,言家父子哪個不是審時度勢的。
這一笑將先前的顧忌掃了去,大掌櫃直接言道:“三少,雖然咱們幾次求見這幾位夫人不得,現今,藉著雨勢,她們過來,正是商議的好機會,您怎麼會言辭這樣激烈?”世間最難處的就是人際,若是為了一言結下怨懟,那實在沒什麼必要。終究,在蕭大公子的事情上,這些大宅子的女子們是可以對輿論有所幫助的。
看著還不全然知曉情況的大掌櫃良久,言家耀輝道:“只怕她們根本不是為了見我而來。”
“三少何至於這樣說?”大掌櫃的看著三少。想想也是,單純要和三少敘話,是不該直接到未婚男子的院落來。
“今早兒,您不就已經察覺不對勁了麼。”看看大掌櫃,言家耀輝淡笑道:“當時您還說,‘就算是想看您和簫將軍的熱鬧,歸來的公子們也不應該聚得這樣齊整吧。’您還還力勸我不要過去。”
大掌櫃點點頭,這樣想是有充分理由的,京城這地界,‘公子貴少’只是個泛稱,其中貓膩可就大發了,分爵位等級,分宗族和旁門,撇開長幼,單說嫡庶,也是天差地別,這些離家好幾個月的居然還都被府內放出來,風馬牛不相及的混聚在一起閒磕,怎麼想也不太對勁。“到底出事了?”
“本來還沒想到,現在看到這幾位找上門來的夫人,反倒明白過來了。”言家耀輝笑起來,“‘權貴之門本就是通家的知己。’這俗語果然說得沒錯。您也不用擔憂了,他們之所以聚在一起,只是等朝議的結果罷了。”
朝議?今天的朝議很重要嗎?身為平民,不敢妄議朝政,大掌櫃看著三少道:“和今日前來的這些夫人有什麼關係嗎?”
“她們不是來找我的,是來找楊家路子的。”言家耀輝道:“您也知道,當初外祖父收了這些受父兄族人之累的幼女,也算不得行善積德,她們父兄的罪名最多是行賄或是世家傾軋的此消彼長罷了,眼下卻不是這樣了,稍不小心,就能牽扯進不覆之地。”
“三少何至於這樣說?”大掌櫃淺淺皺眉,眼下正是上下一心的好時節,怎麼會有大禍?
“昨日回京的蕭大人和所有公子們經歷的戰禍是毫無虛假,只是在此之前,還有一場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