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從剛才就覺得這裡的氣味讓他不舒服,現在這種感覺更加明顯,漸漸從胳膊到指尖都失去了知覺,千日感到自己無法對準焦距,也抓不住聶聞川的衣服,只能任由自己跌坐在地上。
失去意識前,他彷彿感覺到聶聞川還對自己說了什麼,但是他聽不清楚……
再次醒來,千日的腦袋疼了兩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哪裡也不敢去,因為他不確定到底是夢還是真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母親因為急性心臟病去世了,還沒等和聶承澤一起回來,就先接到這個噩耗。
養父十分悲痛,用最隆重的儀式為母親舉辦葬禮,那場葬禮上來了很多大人物,都是養父的朋友,足見他有頭有臉的程度,這一切的突然轉變讓千日在葬禮上對著母親的遺像發呆不止,明明前不久才在這裡送走了父親,現在竟然又在這裡做同樣的事情……
一句句節哀聽在千日耳朵裡諷刺不已,養父用白色手帕擦拭著眼淚,一邊自責不該帶母親去海拔那麼高的地方誘發了母親的心臟病,這所有的所有都像是編排好一樣,縝密又沒有漏洞,他冷冷地注視著那個迎來送往的男人,跟他身邊的養子,企圖從那面具一樣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聶聞川果然也注意到千日的不自然,與養父耳語幾句後,走到跪在遺像邊上的千日身旁,趁他還沒有做出躲閃的動作之前,用只有彼此能聽到聲音輕輕說道:
“你相信麼?”
千日一愣:“有話直說。”
聶聞川徹底沒了聲音,只是用唇形描述著他母親到底經歷了什麼,以及心臟病這一點並沒有錯,但並非高原反應,而是過量的興奮劑和……烈性春藥。
聶家的那場葬禮成為了一場不小的風雲,因為千日竟然企圖毆打自己的養父,這條新聞在名媛貴族之間成為話柄了好一陣,後來聽說聶承澤考慮到他可能是短時間內失去兩位親人壓力太大導致的重度抑鬱症,非但不計較,還好心安排他出國深造和療養,也漸漸將這個話題淹沒在其他八卦裡,再沒有人提起。
☆、(11鮮幣)第四章
4
薄薄的肌膚紋理下血管清晰可見,與數月前相比,千日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他平躺在床上眼睜睜看著那尖銳的針管刺破面板,粉色的令人作嘔的液體進入身體,明明心裡叫囂著抗拒,卻有好像有什麼東西蠱惑了全部神智,讓他對那液體萬分渴求。
不是毒品卻比毒品更加可怕。
千日動了動指尖卻沒有力氣,像是被注入了麻藥一般,按照規律推算,他應該要過一個小時左右才能控制自己的軀體,而對面為自己注射的女僕臉上面無表情,如果不是眼神裡流露出的那一絲絲厭棄和鄙夷,還以為只是個機器人。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認命了。”
聶聞川推門而入時,千日正坐在床邊,整個人在白色的衣服裡空空蕩蕩,眼神也是迷離的,好不容易把目光聚焦在三步之遠的男人臉上,自嘲地勾起唇角。
“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橫豎不是死就是瘋。”
千日抬手,用指尖想去碰他,以前能夠輕易拽住聶聞川的衣領,如今卻只是淺淺劃過都覺得身後沁出一絲絲虛汗。
“我看你的神智倒還很清楚。”
一把架起千日的身體,聶聞川讓自己成為他整個依靠,聞到他身上淡淡甜膩的味道後,不由自主皺了皺頭,細微的反應被千日用餘光瞥到。
“很噁心對不對。”千日任由他扶著朝門外走,嘴裡低聲碎碎念道,“乾脆給我再來點迷幻劑,徹底弄瘋我隨便你們折騰怎麼樣?”
這句詢問比那味道更讓聶聞川鎖緊眉頭,他一言不發的扶著千日繼續走出門,只是步伐稍稍遲疑,似乎在配合千日虛軟的腳步。
青白沒有血色的臉上早沒有當初少年該有的朝氣,巨大的別墅曾經是他當做家的地方,如今不過是個灰色的牢籠,越來越靠近花房的時候,聶聞川清晰感覺到千日想掙扎,拒絕再往前走一步,嘴上無論多逞強,骨子裡的畏懼出賣了他真實的想法。
就在要邁下樓梯的一瞬間,千日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縮在聶聞川懷中,嘴唇顫抖呼吸的氣息夠饒在他耳側,微弱又無助,近乎哀求地令他止住動作。
“救救我……求你……”
摟著千日的手指跟他一樣緊張到關節發白,聶聞川扭過臉接著底下透上來的光線,看到他連睫毛都濡溼了抖動,不由得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聞川,怎麼還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