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到天涯海角,時時刻刻不離左右,保護您免遭一切危難。”
“我同意,”他說,“請起,摘下頭盔。”
她照辦了。當那頂巨盔拿掉後,凱特琳終於明白了科稜爵士的暗示。
美人布蕾妮,他們這樣稱呼他……多麼可笑。頭盔下的髮髻,如松鼠用骯髒稻草鋪的窩,那張臉……布蕾妮的眼睛又大又藍,那是少女的眸目,純真而直率,但除此之外……她的面孔又圓又糙,一排牙齒暴突不齊,嘴寬得可怕,唇肥胖得象毛蟲。無數的雀斑密密麻麻地散佈在額頭和麵頰上,她的鼻子看來被打斷過好多次。凱特琳心中充滿憐惜: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生物比一個醜陋的女人更為不幸的呢?
然而此刻,當藍禮扯掉她破爛的披風,親手為她繫上嶄新的彩虹披風時,塔斯家的布蕾妮卻並非是不幸的。她的臉龐洋溢著歡笑,她的聲調高亢又驕傲:“我的生命是您的了,陛下。我向新舊諸神起誓,從今天起,我就是您的盾牌。”她望向國王的眼神——準確地說是俯視,儘管藍禮幾乎和他死去的兄長一般身材,她仍比他高了近一個手掌——教人看了心碎。
“陛下!”格林普爾家族的科稜爵士策馬向看臺奔去。“恕我打擾您,陛下,”他單腿跪地。“我很榮幸地為您帶來凱特琳·史塔克夫人,她是她兒子臨冬城主羅柏·史塔克的信使。”
“臨冬城主和北境之王,爵士。”凱特琳糾正,同時翻身下馬,走到科稜爵士身旁。
藍禮國王似乎很驚訝。“凱特琳夫人?歡迎,歡迎之至!”他回頭望向他年輕的王后。“我親愛的瑪格麗,這位便是臨冬城的凱特琳·史塔克夫人。”
“非常歡迎您,史塔克夫人,”女孩溫和有禮地說,“對您親人的遭遇我感到非常遺憾。”
“謝謝您,”凱特琳說。
“夫人,我向您起誓,蘭尼斯特將為謀害您的丈夫付出代價,”國王宣告,“一旦我拿下君臨,即刻把瑟曦的人頭交給您。”
這能讓奈德回到我身邊嗎?她想。“聽到您願意聲張正義,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大人。”
“陛下,”新任的藍衛布蕾妮尖銳地更正,“而且你應當在國王面前跪下。”
“大人和陛下之間的差距比你想象的要小得多,小姐。”凱特琳說。“藍禮大人戴著王冠,我的兒子也一樣。依我看,我們與其站在塵土和泥濘中爭論禮儀與頭銜,不如馬上來談談許多更迫切的話題。”
聽罷此言,藍禮部下不少貴族蠢蠢欲動,國王本人倒只笑笑,“說得好,夫人。戰爭結束之後,我們有的是時間討論‘陛下’的問題。告訴我,您兒子打算何時進軍赫倫堡?”
除非明瞭這位國王真實的打算,否則她決不把羅柏的部署向他透漏一星半點。“我並未列席我兒的作戰會議,大人。”
“沒關係,我應該感謝他,畢竟他吸引了蘭尼斯特大部分的軍隊。對了,他拿弒君者怎樣?”
“詹姆·蘭尼斯特目前被關在奔流城的牢裡。”
“還活著?”馬圖斯·羅宛伯爵驚訝地介面。
藍禮也十分困惑,他說:“看來冰原狼果然比獅子溫和。”
“比蘭尼斯特溫和,”奧克赫特伯爵夫人苦笑著呢喃道,“好比比大海乾涸。”
“我看是懦弱。”藍道·塔利伯爵留著一把短硬灰鬍,說話出了名的耿直。“沒有冒犯您的意思,史塔克夫人,但羅柏大人應該親自前來向國王陛下表示臣服,別要躲在母親的裙子裡。”
“羅柏國王正與強敵對抗,大人,”凱特琳冰冷而有禮地回答,“他可不是在比武玩鬧。”
藍禮露齒而笑,“放鬆放鬆,藍道大人,別太鹵莽了喲。”他招來一名身著風息堡服飾的侍從。“去為夫人的隨從安排住所,一定確保他們安全舒適。我將邀請凱特琳夫人住進我自己的營帳。自從好心的卡斯威大人把自己的城堡供給我使用後,營帳已經空了好幾天。夫人,您休息好之後,我很榮幸邀請您與我們共進晚餐,參加男爵大人安排的宴會。這是一次送別宴,大人他一定早早盼著我飢腸轆轆的大兵們快些離開哪!”
“並非如此,陛下,”一位纖細的年輕人抗議,此人大概便是卡斯威。“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屬於您。”
“每當別人這麼對我老哥勞勃說,他總是信以為真,”藍禮道,“你有女兒嗎?”
“有的,陛下。有兩個。”
“那你應該感謝天上諸神,我不是勞勃。全世界的女人,我唯一想要的只是我可愛的王后。”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