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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場上,又一人被彩虹披風的騎士擊落下馬,國王也和大家一起讚歎。“洛拉斯!”她聽見他喊道,“洛拉斯!為高庭而戰!”王后則興奮得不住拍手。
凱特琳回身過去,打量比武會的殘局。如今,場地中央只剩下四個人,而毫無疑問誰受國王和觀眾的寵愛。她從沒見過洛拉斯·提利爾爵士,但即便在遙遠的北國,仍舊流傳著少年百花騎士的故事。洛拉斯爵士騎在一匹銀甲的高大白馬上,手握一把長柄戰斧,頭盔中央有金玫瑰冠飾。
倖存者中有兩人很快達成共識。他們腳踢馬刺,一起朝深藍鎧甲的騎士撲去。待他們一左一右接近靠攏,藍騎士猛地一拉韁繩,用破碎的盾牌狠狠地砸中一位襲擊者的面孔,同時他黑色的戰馬則抬起剛硬的蹄鐵掃中另一位對手。一瞬之間,一位騎手已然倒地,另一位也蹣跚退下。藍騎士把破盾扔下場地,空出左手,靜靜地面對百花騎士。洛拉斯爵士奔上前來,鋼鐵的重量絲毫不減其優雅和敏捷,彩虹的披風在身後迎風飛舞。
白馬和黑馬攪作一團,有如豐收舞會上的戀人,只是騎手揮舞兵器而非傾身親吻。長斧掠過、鏈錘旋動,兩者皆已預先鈍化,卻仍舊產生可怕的聲響。由於少了盾牌,藍騎士似乎逐漸處於下風。洛拉斯爵士一次又一次照著他的頭顱和肩膀揮擊,應和著滿場“高庭萬歲!”的狂熱呼喝。藍騎士則用流星錘竭力還擊,可每當錘球擊出,都被洛拉斯爵士那面打扁了的、裝飾著三朵金玫瑰的綠盾格擋開來。當長柄斧最終擊中藍騎士的手背,把流星錘打飛出去時,群眾的情緒達到了高潮,如發情的野獸一樣尖聲吶喊。一片喧鬧中,百花騎士舉起長斧,準備最後一擊。
藍騎士衝鋒了。兩匹戰馬猛然相撞,鈍過的斧刃向傷痕累累的深藍胸甲砸去……但那藍騎士卻不知從哪兒生出一股勁道,用套著鋼甲的手指在空中生生夾住了斧柄。他把斧頭從洛拉斯爵士手中扳下,兩人扭作一團,突然便雙雙墜馬。兩匹戰馬互相蹬踏,兩名戰士轟然撞地。洛拉斯·提利爾被壓在下面,承受了大部分撞擊的力道。藍騎士順勢拔出一把長匕首,挑開提利爾的面甲。人群的吼聲變得如此之大,凱特琳無從聽出洛拉斯爵士到底說了什麼,不過從那破裂、染血的唇邊,她分辨出兩個字:投降。
藍騎士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高舉匕首,指向藍禮·拜拉席恩。這是冠軍在向國王致敬。侍從們匆忙奔進場,照料戰敗的騎士。當他們卸下他的頭盔,凱特琳驚訝於他的年輕,只怕比羅柏大不了兩歲。這男孩和他妹妹一般秀美,雖然破碎的嘴唇,散亂的目光以及糾結的頭髮上不住流下的鮮血使他大為失色。
“請上前,”藍禮國王召喚他的冠軍。
他跛著腳,朝看臺移去。由近觀之,那身燦爛的藍甲並不耀眼,在它上面佈滿創傷,有戰錘和釘頭打下的凹痕,長劍刻出的鑿槽,胸甲和頭盔上的瓷釉片片脫落,披風被撕成碎條。從移動的姿勢來看,此人本身亦受了不輕的傷。稀稀拉拉有幾個人呼喊著:“塔斯萬歲!”,或是奇怪地喊著:“美人!美人!”但多數人保持沉默。藍騎士走到國王面前跪下。“陛下,”他說,隔著砸扁的頭盔聽來翁聲翁氣,“你尊貴的父親大人並沒有誇大其辭,”藍禮的聲音響徹全場,“我這輩子,只見洛拉斯爵士被打落過一兩次……而且決沒有這樣子難堪。”
“那不是正當的擊落下馬,”凱特琳身邊一位喝醉的弓箭手抱怨,這人上衣縫著提利爾的玫瑰。“只是下流的詭計,把我們的少爺撞下馬來。”
人潮逐漸疏散。“科稜爵士,”凱特琳對護送她的人說,“這奇男子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人們這麼討厭他?”
科稜爵士皺緊眉頭。“她根本不是男子,夫人。那是塔斯家族的布蕾妮,”暮之星“塞爾溫伯爵的女兒。”
“女兒?”凱特琳驚駭莫名。
“美人布蕾妮,他們這樣稱呼她……不過誰都不敢當她面說,否則就得作好決鬥的準備囉。”
這時,藍禮國王宣佈:塔斯家族的小姐布蕾妮是苦橋團體比武大會的優勝,一百一十六位騎士中的佼佼者。“作為冠軍,你可以向我要求任何你想得到的東西。只要我能力所及,就將其賜予與你。”
“陛下,”布蕾妮應道,“我向您請求彩虹護衛的榮譽職位。我請求成為您的七衛之一,為您獻出我的生命,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