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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覆茅草屋頂。寇斯從側門出去,把那隻鵝抓了回來,此外還帶來兩隻雞,尤倫同意他們生火煮飯。莊內有個大廚房,可惜所有的鍋碗瓢盆全被帶走了。詹德利、道柏和艾莉亞抽到煮飯的籤。道柏叫艾莉亞去拔雞毛鵝毛,詹德利則去劈柴。“為什麼不讓我劈柴?”她問,但沒人理她。於是她只好氣呼呼地拔著雞毛,尤倫則坐在對面板凳上,用磨刀石磨他的短刀。

晚餐煮好之後,艾莉亞吃了一根雞腿和一點洋蔥。大家都沒多說話,連羅米也不例外。飯後,詹德利獨自走到一邊去擦拭頭盔,臉上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小女孩依舊啼哭不止,可熱派一拿鵝肉喂她,她立刻大口吞下,然後睜大眼睛索要。

艾莉亞抽的是第二班守夜,所以她先到避難所裡找了個稻草墊休息。然而她睡不著,便問尤倫借了顆磨刀石,磨起了縫衣針。西利歐·佛瑞爾曾說:鈍劍有如跛馬。熱派蹲在她身旁的草墊上看她磨劍。“你打哪兒弄來這麼好一把劍啊?”他開口問,一見她的眼神,趕忙防衛性地舉手,“我又沒說你偷東西,我只想知道你從哪兒弄來的,就這樣而已。”

“我哥哥給我的。”她低聲說。

“我不知道你還有個哥哥呢。”

艾莉亞停下工作,伸手到襯衫下抓癢。稻草裡有跳蚤,但她已經不以為意了。“我們家很多男孩子的。”

“真的?他們比你大還是比你小?”

我真不該說話,尤倫不是要我閉上嘴巴嗎?“都比我大,”她撒謊,“他們有很多很大的寶劍,他們教我怎麼去殺找我麻煩的人。”

“我隨便問問,不想找麻煩,”熱派說罷離開。艾莉亞獨自一人蜷在草墊上,她可以聽見避難所遠端小女孩的哭聲。她肯靜下來就好了,她怎麼老是哭個沒完?

她一定是睡著了,雖然她根本不記得闔眼。在夢中,她聽見一隻狼的嗥叫,聲調恐怖,立刻把她驚醒。艾莉亞在草墊上坐起身子,心臟怦怦狂跳。“熱派,快醒醒!”她搖晃著起身。“渥斯!詹德利!你們沒聽見嗎?”她穿上一隻靴子。

她周圍的大人小孩聽了紛紛行動,從床墊上爬起來。“怎麼了?”熱派問。“聽見什麼啊?”詹德利想知道。“阿利作惡夢了吧!”另一個人說。

“沒有,我真的聽見了!”她堅持,“有狼在叫!”

“阿利滿腦子都是狼,”羅米譏笑她。“隨它們去叫,”詹德利說。“它們在外頭,咱們在裡面,”渥斯也同意。“從沒聽說狼會攻打莊園,”熱派道,“而且我啥也沒聽到。”

“是狼在叫!”她對他們大喊,同時套上另一隻靴子。“一定出事了!有東西來了!快起來啊!”

眾人還來不及笑話她,聲音便穿過黑夜,轟然而至——這並非狼嚎,而是庫茲的獵號,示意危險來臨。轉眼間,所有的人都忙著穿衣服,抓起各種武器。號角聲再度響起,艾莉亞朝大門跑去,她飛奔過穀倉時,尖牙猛地一扯鐵鏈,賈昆·赫加爾則自馬車後喊道:“小子!好小子!打仗了,流血了?小子,把我們放了,某人可以作戰!小子!”她沒理會他,繼續往前跑,這時,她已經聽見了牆外的馬蹄和喊叫。

她跌跌撞撞地跑上雉堞走道,可胸牆有些高,而艾莉亞又矮了點,她腳踩著牆上的凹洞,才勉強從牆頭看出去。一時之間,她以為鎮上滿滿的都是螢火蟲,接著才明白那是大隊人馬,手持火把,在房舍間來回奔跑。她看到一個茅草屋頂起火燃燒,橙色的酷熱火舌舔舐著黑夜。又有一處著火,此起彼落,很快四周便成了一片火海。

詹德利爬上來站在她身邊,他已經戴上了頭盔。“來了多少人?”

艾莉亞試著去數,但他們移動太快,只見飛拋的火把在夜空中旋轉。“一百,”她說,“或者兩百,我不知道啦!”透過熊熊的烈火劈啪,她可以聽見人的喊叫。“他們馬上就會過來!”

“你看!”詹德利指著說。

一隊騎兵穿過燃燒中的建築,朝莊園而來。火光照亮了金屬頭盔,將他們的盔甲染成橘黃。其中一人高舉長槍,槍尖有旗幟飄動。她覺得旗幟是紅色的,但夜裡實在分辨不清,四處火光沖天,任何東西看起來不是紅就是黑或是橙。

火勢不斷蔓延,艾莉亞看到一棵樹被火焰吞噬,火舌在枝葉間穿梭,大樹彷佛穿上件件飄動的鮮橙長袍,與夜色形成鮮明對比。此時,所有人都醒了,要麼上來協防城牆,要麼忙著安撫下方嚇壞的牲口。她聽見尤倫高聲下令。有東西撞上她的腿,她低頭一看,竟是那愛哭的小女孩抱住自己大腿不放。“走開啦!”她把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