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問錦繡可喜歡這裡,她瑟縮了一下,緊緊挽著我的手臂:“木槿,那柱子上的龍,我怕。”
我們從西邊角門進入,陳大娘稟聲斂息,恭恭敬敬地走在前面是,幾個拐彎,隨至一垂花門前落下,二個婆子冷著臉出來,陳大娘堆著笑,輕聲耳語一番,一人塞了一吊錢,才得進了垂花門,兩邊是抄手遊廊,當中是穿堂,當地放著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轉過插屏,小小的三間廳,廳後就是後面的正房大院,正面六間上房,皆雕樑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掛著各色鸚鵡,畫眉等鳥雀。臺磯之上,兩邊有序地站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一見他們來了,已有一人打起簾籠回話:“夫人,建州的陳大娘領著新來的人到了。”聽到這話,我的心徹底放了下來,總算是這陳大娘還真沒把我們賣到妓院。
到了屋裡,那富豪華麗讓我眼前一亮,百合薰香盈盈而饒,西洋的金擺鐘滴答滴答,我的同伴們幾乎眼睛都看直了,我們跪在外間,隔著微晃的珠簾,裡間的坑上坐著一個華服的婦人,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一身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姿容秀麗,不怒而威,身旁站著一個明藍輕裘的年青男子,微彎著腰,纖塵不染地梳著書生髻,髻上一根迎客籫。
隱隱地聽到那年青男子對那婦人回著:“妝蟒繡堆,刻絲彈墨並各色綢綾大小幔子八十架,金絲藤紅漆竹簾二百掛,五彩線絡盤花簾二百掛,”富貴長春“宮緞十匹,”福壽綿長“宮綢十匹,紫金”筆錠如意“錁十錠,所有宮中御賜之物皆已收好,今一清早將軍的飛鴿傳書說是和大少爺已平安到京了,請夫人放心。”
那婦人茗了一口茶,“嗯”了一聲。“伺候二小姐的雲珠上個月得急症沒了,她老子娘明兒說是來把骨灰領了去。”
“言生,記得多賞幾兩銀子,可憐見兒的,也算是和非煙一起長大的。”
“是,太太真是慈悲心腸,還有,白三爺想搬到西楓宛去住,說是嫌紫園裡太吵。”
那夫人猶豫了一下:“那西楓宛如此冷清,他腿腳又不方便,跟前統共一個韓先生,這怎麼好,將軍那倒也罷了,讓外人知道了,倒還以為我這個做後孃的排擠他呢。”
“我原也這麼想,只是這是韓先生親自過來提的,說是西楓宛的溫泉對白三爺的腿腳有好處,住紫園裡,成天往西楓宛裡跑也廢精神頭。”
“那也罷了,隨他去罷,不過明兒個給將軍說一聲。”
“夫人說的是,還有珏四爺那裡,說是如果夫人不讓他去西域,他就……。”
“得了,又為了要上西域那檔子荒唐事兒吧?叫他別煩我了,真真跟他狐媚子的娘一樣,整日介想著往外跑。”我約摸聽出這個家中的情況,這是將門之家,三子一女,老大跟著父親上京城了,老三和老四好像不是她生的,而老三的腿腳有毛病,老四像是個熱血青年,熱衷於餘純順的西域事業。
就在我們都快跪得麻了的時候,珠簾掀起,夫人開始處理我們這幾個孩子了。“夫人要的五個孩子,我給您找齊了,您看看吧。”陳大娘討好地說著,一臉讒媚。
那原夫人鳳目在我們臉上一掃,停在了錦繡的身上:“中間那個,抬起頭來。”
錦繡抖著小身子抬起頭來,只聽咣地一聲,有人摔落一個杯盞,而原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陳大娘,你找來什麼妖孽,紫眼睛的胡人你也敢送上府?還不快攆出去”
錦繡從小在花家村長大,既使是後媽也從未如此辱罵過她,我猛地抬起頭,只見她紫瞳噙滿了淚水,不知所措的望著我,一旁的婆子冷著臉就要架著她走,我心頭一緊,一咬牙,便上前死死抱住了她,大聲說:“慢著,原夫人請再好好看看我家錦繡,她不是妖孽,而是紫園的貴人。”我一出言,所有人都一愣,連那夫人也怔住了,她揮了一下手,那兩個婆子便走了,俯視著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略一整衣衫:“我叫花木槿,這是我妹妹,叫花錦繡。我們姐倆從建州來。”
她的眼中忽地閃過一絲狐疑:“那你倒說說,你的妹妹,如何是紫園的貴人了?”
我暗自平靜一下內心,不慌不忙地答道:“我和錦繡千里迢迢從遠在東方的建州而來,而錦繡生就一雙紫瞳,木槿沒讀過什麼書,但也曾聽聞所謂紫氣東來,這是其一,您再看她眉心的美人痣,正是二龍戲珠之痣,大富大貴,這是其二,我家錦繡之名也正是取花團錦繡,意為原府必會繁榮無比,這是其三,三項合一,木槿推斷,必是原將軍為國征戰沙場,鞠躬盡粹,原夫人德容恭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