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一群各色的鳥像投石入水所激起的漣漪一樣綻放到空氣中。盜賊馬上發覺到到不尋常,這種現象十有八九意味著某些不速之客造訪了這座山林。
列夫收起水囊,檢查了一下他永不離身邊的短劍和小刀,特別是那個裝著他——或者說是他們——全部財產的貼身包囊,然後很有技巧的向鳥群起飛的位置潛行而去。
……
剩下的人都在這裡了。出發時候那萬人的軍容,現在只剩下近四百人的殘部。這次的失敗太慘太徹底,死了那麼多人,屍體足足綿延了幾十公里。
事先安排好的所有計劃都成了紙上談兵,當初預計的最壞的結果就是戰敗,然後就地解散。但是有誰想到居然會輸成這個樣子呢?僱傭兵們個個騎術精良,即使戰局不利,逃離應該不成問題,但是出現那些可怕的狂戰士後,一切的前提條件就全部被扭轉了過來。
那是完完全全的一面倒的屠殺,能剩下這麼多人還全是莉絲的熾炎的結果。對付狂戰士,也只有徹底瓦解掉他們的肉體才行。
金無力的靠坐在一塊大石頭旁邊,他感到很累。他是這麼多人中少數幾個身上沒有掛彩的人。雖然魔法師在戰場上是很脆弱的兵種,但是戰局已定的時候,他們卻是逃命機率最高的人。當敗兵像潮水一樣衝過來的時候,被佈置在軍隊後方的魔法師們都立刻用飛行魔法逃命。
整個營地中充滿的是敗軍的憂愁和恐懼,這種情緒無可避免的也感染了金,他可從來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結果。
貝漢受了輕傷,魏則全身而退,但是列夫和愛爾娜卻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死了還只是失散了。幸好最後莉絲及時的收攏起這一小支敗兵,否則的話他們真的全完了。在經過一場幾乎是絕望的貓抓耗子游戲後,他們居然逃出了敵人的包圍。
雷特軍下了格殺令,不收俘虜,只要腦袋!看起來維克多皇帝把這支奪去兒子生命的僱傭兵團恨之入骨並不是空穴來風的謠言。雷特士兵到處搜捕逃散的僱傭兵,抓到一個殺一個。
“出發了!”一個聲音響起來,儘管他們停下來休息實際上還不到一個小時。但是死亡的恐懼威脅著他們,所有人都拖著疲憊的身子爬起,牽著他們同樣疲憊不堪的戰馬,又踏上路途。他們必須遠遠的逃離,在雷特大軍沒有發覺這支小部隊前逃的越遠越好。
少女走在隊伍的前頭,她現在幾乎是所有人的精神寄託了。如果沒有她表露出來的那種自信,沒有那毫不動搖的語氣和信心,他們根本就維持不下去。所有人都已經達到了極限,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這樣一支小小的部隊隨時都可能瓦解。
“向哪裡走?”隊伍中不知道是誰突然提出這個問題。
“向北!”莉絲乾脆利落的回答,她似乎永遠不知道疲倦,也沒有任何的動搖。“在敵人封鎖要道前穿過去!然後我們就安全了!”
太陽又落下山去了。到天黑的時候,他們已經穿過了樹林,選擇了一個幾乎沒有人想到的方向離開了雷特軍控制的地區。
夜色已經深了,貝漢躺在隨意搭起來的帳篷裡,毫無睡意。雖然他很疲勞,但是腿上的傷口折磨的他無法入睡。自從結識那個治療師來,他已經很久經歷過這種感覺了。
這個帳篷是他們擁有的少數物資中不多的一個。再經過那場大敗後,他們幾乎損失了所有的物資。
軍營裡面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因為疲勞而熟睡,甚至連哨兵都不例外。他“誰?!”
一個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貝漢本能的一把抓住大地之劍,然後低聲喝問。他的位置在這片營地的邊緣,如果有敵人突襲的話,很可能選擇這個位置。
“是我……我可以進來嗎?”帳篷口傳來的是半妖精少女的聲音。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無能為力的恐懼。我飛在天上,為自己的怯懦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然後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驚慌的人流傾瀉而來,根本無法阻止。
那個時候我才真的明白自己的驕傲。命運讓我成為一個大魔導師的弟子,所以我用比別人少的多的時間獲得了多的多的成績。我以為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我以為我一直是謙遜而溫和的,現在才發現驕傲實際上已經鑽到我每一根骨頭裡面了。特別是當我明白我成為一個禁咒法師,擁有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稟賦以後。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用禁咒,用雷縛陣,一下子消滅所有的敵人,連同所有的僱傭兵。我發現我居然已經不能承受失敗,一旦失敗就惱羞成怒,不惜毀滅一切,即使使用努比斯向我叮囑過無數次不能隨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