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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他怎麼會找不到人藏在哪裡?他找不到,那就說明,根本沒有。”

李秋容好像沒聽見,眼睛又斜著水底。

“你說沒有便沒有罷。”宗政惠笑起來,她笑的時候,喜歡微微擺著身體,輕巧的弧度少女般嬌俏,毫無平日裡端莊風範,“緊張什麼呢,我又不會因此查抄你容府。”

“太后若真的要抄,微臣便敞開大門。”容楚伸手一引,“正好以證微臣清白。”

“哎。不和你說這個了,越說越正經,好無趣的。”宗政惠擺擺手,轉過身去,看著荷塘,“你家的荷花開得好,陪我一起看看吧。”

容楚閒閒走過去,站在她身側,依舊離著三步,“我想……這荷花還沒開吧?”

“沒開才最好。”宗政惠的聲音裡隱隱帶了幾絲幽怨,“這才是花最好的時刻,所有人都在期待它下一刻的美;若開了,則不過博幾句讚賞,然後被不懂憐惜的人折下,在金瓶玉盞中迅速枯敗,葉殘花消,作為花的這一生,也便完了。”

“可是作為花,她們最期待的一刻,也是被貴人讚賞地採下,以金瓶玉盞隆重相待。”容楚笑容看起來很誠懇,“否則,花兒只怕又要哀怨無人欣賞,無人採摘,無人憐惜,空令她寂寞等待,開敗枝頭,最後葉殘花消,零落成泥了。”

一瞬沉默。

宗政惠沒有回首,手指擎著一朵花苞,指尖無意識在上面劃啊劃,將那她剛剛還在由衷讚賞的嬌嫩花骨朵,劃得七零八落。

容楚不語,轉頭看一邊的橋欄。

他在等她發怒……嗯,最好拂袖而去。

半晌宗政惠回過頭來,並沒有怒色,反而眸底盈盈,含了點點淚水,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顫聲道:“阿楚……你是在怨我……怨我當初貪慕虛榮麼……”

容楚一怔,低頭看了看衣袖,淺綠生絲隱織暗紋的質料輕薄,被宗政惠染了淡紅蔻丹的手指抓得一片皺褶,她抓得過於用力,以至於血湧指節,手指雪白而指節鮮紅,淡粉蔻丹指甲根泛出點點青色,悽豔如女鬼的爪。

他心底忽然泛起一絲淡淡厭惡。

這厭惡,使素來雍容有城府的他終於犯了點公子脾氣。忽然一笑,抬手,手指輕輕一劃。

一截袖口,齊整整地截了下來,宗政惠手抓了個空,攥著那截斷袖滑了下去,啪地打在自己腿上。

容楚神情溫柔。

“太后如此喜歡微臣的衣服。”他莞爾道,“微臣應當脫下來相贈太后的。只是如此未免大不敬,只好送上一截衣袖,聊表心意。”

宗政惠怔怔地抓著那一截衣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又似乎想不到容楚如此大膽。

李秋容橘皮老臉一陣抽動,腿腳挪動,似乎很想做什麼,容楚一眼瞥過去,老李身子一僵,不動了。

他定定地站著,維持著一個半轉身的姿勢,不敢側過去,也不敢正過來。

容楚一眼瞥過便轉開,笑容裡淡淡不屑,道:“太后,時辰不早了。”

“太后”兩個字咬得很重,旨在提醒她的身份,宗政惠卻好像沒聽見,良久,慢慢抬起眼。

她濃密的睫毛下沒有淚光的暗影,反多了一層烈火般的光芒,她抬手,手中半截衣袖飛揚。

隨即她五指慢慢張開。

一陣風過,吹走半截淡綠衣袖,風向自她身後來,向容楚去,那一截綠色布料,將要撲到容楚臉上。

容楚沒動,似乎笑了笑,那衣袖將要撲到他臉前時,忽然轉了方向,翻翻滾滾飛開去,落在荷塘一瓣荷葉上,顫顫如舞蝶。

兩個人都沒再看那截衣袖,容楚舉起手,將另一邊的衣袖挽了挽,兩邊的袖子都短了,露出一截手臂,看起來卻依舊不突兀,反多了層落拓風流,蕭蕭舉舉的清貴瀟灑。

這個男人,怎麼打扮,做什麼動作,都是精美的,千錘百煉深入骨髓的優美。

宗政惠眼神在他如玉琢的精緻腕骨上掠過。

烈火般的眼神裡似乎多了一層別的意味——惱恨、懊喪、無奈、不甘、壓抑……

隨即她深深吸口氣,抬眼固執地看著他,道:“阿楚,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看著我!看著我回答!”

容楚慢慢轉過眼光,毫不避讓地對上她眼眸。

這個女子,從來都是這樣的,俏麗溫婉容顏後,是一顆執拗偏激近乎瘋狂的心,像獨處於帷幕後的舞者,一遍遍練習他人難以企及的動作,期待燈光亮起那一刻的一鳴驚人。

所以她喜歡喬雨潤,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