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奶奶曾說過,能吃是福呢,忘忘是個有福之人呶。”君家姑娘挺著玉頸,噘著紅唇,“況且忘忘最近才徹底好了,整整浪費了三個月沒有吃到好東西,自然要補回來了。你這位大夫不可以嘲笑病人哦。”
上官自若扁扁嘴,“看來,我最近要多看些病人了,不然被你吃垮怎麼辦?”
“放心,忘忘我能幹得很,明日我就向馮管事請職,和春雙一樣在閻堡做丫頭掙工錢,不會只吃上官哥哥一個人的。”
上官自若好笑:“做丫頭,你麼?”
“怎樣?上官哥哥敢小看忘忘?”
“你叫我上官哥哥,這聲哥哥豈是白叫的?我身為北方第一堡的總管事,為自己妹妹謀點特權總是可以的罷?所以,你要掙工錢可以,但絕不是做丫頭。”
“那做什麼?”忘忘舉起一雙毛茸茸的貓眸。
上官自若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洩露。”
忘忘撇撇小嘴,“事關我,我還不是早晚會知道?”
“縱算早晚知道,也是要晚一些才比較有驚喜。”
“驚喜?到時有驚無喜怎麼辦?”忘忘嘟嘟喃喃,信目外望,無意中——“閻堡主?是閻堡主呢。”
——————————————
當然是閻堡主。上官自若亦看到了踱進對面酒樓的修拔身影:四名一式閻家服飾的隨從,閻秉忠附後相隨,那樣威儀八面的人物,不是北方第一商業霸主還能有誰?“那爿如環酒樓是記在閻堡名下的產業。”
忘忘信口道:“如環?恁地氣勢壯闊的酒樓,取了一個好柔和的名字。”
好聰明的娃兒。“耿如環,是如環酒樓的當壚掌櫃,有人稱其為北沿城最美麗的寡婦。”
“喔?”忘忘貓眸大睜。
真得象是一隻柔白可愛的貓呢。上官自若真怕極了自己會忍不住撫挲上去。“不過,她雖然美麗,在北沿城,卻沒有人敢動她,因為她是閻堡主的紅顏知己。”
“喔。”忘忘啜茶。
就這樣?上官自若細看她表情,不像是矯飾。“忘娃娃,你認為閻堡主如何?”
“什麼如何?”忘忘不解。
“你不認為他很出眾拔萃麼?”
“嗯……”忘忘歪頭,忖思半晌。“應該是罷?”
應該是罷?“你們一路同行而來,你和他應該很熟了,是不是?”
“談不上,忘忘坐車,他騎馬,雖然忘忘是很想騎馬沒有錯,但我是有求於人,不可以再添麻煩,所以就一直呆在車裡,好悶呢。”
上官自若對自己未來的計劃更有信心了,就是要找一個不會輕易對他動心的女人唄?但若果全然的不動心,他的計劃亦無從開展。所以,在計劃開展前,這丫頭需要好好的調教,現今的她,情根未發,情芽未萌,不管是誰,都很難打動芳心罷。看來,未來幾年,他要辛苦了。
————————————————
閻秉忠險險掉了下巴,“總管事,屬下沒有聽錯罷?”
上官自若淡然自若如其名,頷首:“你沒聽錯。在下也不介意再說一遍,自今日起,君忘忘跟著我,不管是學醫,還是協理帳務,我自有安排。那春雙,你也把她給忘忘做丫頭罷。”
可是、可是、可是……閻秉忠在心裡結巴了幾萬次,終於道:“她是閻堡的客人,早晚有一日要……”
上官自若笑眼彎起,“她不走了。你的人到現在不是也沒找到她的父母麼?在她父母找到前,她住在閻堡。找到後,也須來告訴我一聲,由我安排,明白麼?
閻秉忠撓頭抓腮,明顯感到不妥卻奈不住人家階大一級,“總管事,這……也得向堡主說一聲……”
“忘忘是堡主的客人不假,不過,忘忘總有自主的權力,而本管事身為閻堡總管,這點留人的權力總還有罷。”
閻秉忠啞口。堡主是令人敬畏不假,但這位總是笑眯眯的總管事亦教人高深莫測,兩位都不是他一介小人物能惹得起的,所以……唉,料想總管事也不會對那個好看的女娃娃如何如何,反而在他為她治病療傷的日子裡,是前所未有的體貼關切,就隨他的安排唄。閻堡也不多一個人吃飯是不是?
至此,君忘忘正式成了北方第一堡的一員。北方的遼闊土地接納了她,楊柳城那個溫暖的水鄉之城,似乎成了她前生的記憶,漸遠了。
第二卷 第一章(下)
三年後。正夏。
“忘忘!忘忘!”春雙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