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了?不然怎也匯同於這明園的其他人起來?
——————————————
“寫完了。”有人舉書獻寶。
你寫了什麼?
“《大同篇》。”
唔?
“是忘忘自己的《大同篇》,不是孔夫子喔。”
哦?
“春光處處好,枝頭春意鬧,李花白來桃花紅,蝶兒樂逍遙。春光處處好,枝頭春鶯吵,杏花嬌來梨花俏,蜂兒忙裡笑……很美對不對?讀起來是不是比‘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美多了?所以,這就是忘忘的《大同篇》喔。”
明清寒捏一紙粉箋,上書幾筆顏體差強入目。
“什麼顏筋柳骨嘛,寫字就是寫字啊,分出這麼多門派,孔夫了不也說‘大同’,讓他們這樣一分,如何個大同嘛?”小人兒噘嘴晃腦道。
明清寒失笑:世上,也只有這丫頭將孔夫子的“是為大同”搬到此處罷?
“少爺,少爺,忘忘不練字了,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忘兒,忘兒!
“臭少爺,笨少爺,忘忘不理你啦!”
忘兒,忘兒,我的忘兒!
“討厭少爺,惡霸少爺……”
一聲如獸的低狺自喉內擠出,明清寒掌心未停了擊案,沒有內力,只有肉掌相接,骨節泛白,指尖涔血。他不會放,不可能放,忘兒是屬於他的,只有他!
忘兒,我會尋你,今世今世,我無法放得開你!
第二卷 第一章(上)
“秋風起,秋葉飄,秋花秋樹樂陶陶;秋空藍,秋日高,秋人秋月美嬌嬌……”
君忘忘坐在樓欄上,雙腿垂外,眯著毛茸茸的大眸,望著天高雲淡的一方皓空,清宛而歌。
“小忘忘。”一件輕暖的毛氅裹了下來,“你的歌再美,這秋天的涼意也不是你這大病初癒後的身子能消受得了的。”
忘忘翹首,仰起一抹甜甜的笑靨,“上官哥哥。”
來人噙著和熙的恬淡笑意,摸摸忘忘的頭,也一併坐了下來。“今天的身子沒有不適罷?”
“沒有啦。”忘忘鼓鼓腮,無奈,久病消瘦後的臉兒更小,原先那亮麗如桃花的顏色已變成了玉蘭樣的瓷白。“上官哥哥,我不是紙做得喔,你不要一天三問啦。”
上官哥哥,亦即閻堡的總管事——上官自若依然笑著,彎月般的眼裡浮動著趣味。“小忘忘,你知不知道,從古至今,你是第一次將秋天歌得那麼美好的人兒呢。”
忘忘嘻嘻笑:“‘寒蟬悽切’‘無邊落木瀟瀟下’忘忘也會讀喲。不過,很美麗的東西,忘忘不會硬將它說得悽悽慘慘啦。”
唉~~上官自若盯著這張綻出無邊絢爛的小臉,心裡有幾分不忍了,但是,終究需要一個人來為他完成,眼前這娃娃……“小忘忘,想不想上街?”
“咦?”忘忘眼前一亮,“可以麼?”
上官自若頷首道:“當然可以。”在把這個娃娃推出去前,就好好寵她一陣子罷。
——————————————
北沿城,地處大北方中原與北夷接界之處。
街上商販經營得多是皮毛生意,再有馬市,牛市,藥材市……正如春雙說得,行來行往的,多是高大威猛的壯漢,縱算是女子,也多是強壯健碩的。
上官自若護著嬌小的忘忘,自一干北地人中穿過。行之不遠,各式商鋪琳琅而來,成衣鋪,珠寶店,胭脂水粉攤。繼續向前,匯饌街,聞名知義,是各家酒樓飯莊集結的一條街。
忘忘舉著糖葫蘆大嚼在前,上官自若手捧裝著各式小吃的油包在後,兩人招搖過市。這北沿城的人或許不認識初來乍到的忘忘,但總不會錯認了閻堡的總管事。上官管事身為閻堡的二號人物,多以一身墨青長袍示人,眉如柳葉過鬢,目如下弦彎月,天生一張不笑亦笑的娃娃臉,想不讓人記住也難。
匯饌街不是福順街,沒有忘忘自小吃到大的桂花薰魚,卻也有香噴噴的美食供忘忘吃個飽。一趟走下來,她吃到腿軟,到最後,上官自若不得不領她到茶樓以茶消食。
“原以為大北疆的北沿城是一片荒土呢,原來這麼熱鬧。”坐在碧峰居茶樓二樓臨窗雅間裡,忘忘嘆道。
“不及你的小嘴熱鬧罷?你可知道,這半個時辰,你吃了多少東西?”上官自若搖頭笑道。實在是好奇,那麼多東西都吃到了哪裡去。看這丫頭的吃功,應是修煉不短的罷?那沒有幾兩肉的小身子又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