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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山,下火海,都不會坐坡!”

張嘉祥命他們分頭活動,拼湊人馬。幾天後,他們又在原地密議。各報人數,願意幹的已達六十二名。還有幾個膽小怕事的不願加入,也不勉強。張嘉祥說:“官軍大隊都駐在西城外面,說不定哪天就會開仗。真到了那天,你們要聽我的指揮。倒反太平軍,投靠朝廷。”田方、張釗、李青點頭稱是。張嘉祥又從床下取出一罈好酒、鹹肉數斤,讓大家吃喝,表示祝賀。張釗笑眯眯地問道:“張哥,你這些好吃喝都是從哪兒弄來的?”張嘉祥得意地微笑著說:“活人還能叫尿憋死?進了永安,我就遇上了過去的老相識周某。他家住在鐘樓旁邊。這些東西都是從他那兒弄來的。老實說,沒有一天斷過。”“張哥真行!”幾個人樂得直拍馬屁。接著,他們還估計著投了官軍之後,能得個什麼官職?又商量了一陣反水那天該怎麼做。真是想入非非,漫無邊際。這時,天已經很晚了。恐怕別人起疑,才分頭散去。

且說張嘉祥。他一是酒喝多了,二是過度興奮,說什麼也睡不著了。他在院子裡舞了一趟刀,又把馬牽到外邊遛了起來。邊遇邊想:將來做了官兒,朝服補褂,大帽花翎,那是何等威風!再娶幾個嬌娘,左擁右抱,又是何等快樂!想著想著,他就飄飄然了,信馬出了衚衕,奔鼓樓馳去。這時,大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冷冷清清。他忘記現在到了宵禁時刻——早就戒嚴了。

在鼓樓東側,有一所高大的宅院,門前掛著一對大紗燈,燈上有一行宋體字:“太平天國天父天兄真天命女軍師府”。大門左右站著四名值夜的女兵,一個個頭裹紅巾,肋佩腰刀。在永安的軍民都知道,這裡是太平軍女營的指揮機關,女軍師是天王洪秀全的妹妹洪宣嬌,副軍師是蘇三娘。因為天條規定男女分營,所以,上萬名女兵和家眷,統歸這二位女將掌管。為防止淫亂事件,東王制定的營規相當嚴格,不經天王、東王允准,絕對禁止任何男人到這裡來。否則,輕則砍頭,重者車裂或點天燈。張嘉祥對這種規定毫不介意,他認為:我是天地會的首領,什麼天條軍規,對我皆無約束!加上他今天貪酒過量,就更肆無忌憚了。他策馬來到女營大門,甩鐙跳下戰馬,手提馬鞭,晃晃悠悠就往裡闖。四名女兵大驚,抬手把他攔住,高聲喝道:“站住!”張嘉祥翻了一下白眼兒,把嘴一撇,說道:“我要找你們女軍師蘇三娘。我們兄妹過去不錯,當哥哥的要看看她……”一個女兵沒等他說完,忙喝問道:“可有東王的手諭?”張嘉祥把腦袋一撲稜:“東王手諭?什麼手諭,老子是天地會的人。少跟我來這一套,躲開!”四名女兵見他說話粗野,聞他酒氣嗆人,知他已違犯了天條,豈能容忍?忙喊喝道:“把他捆起來!”領班的女兵下了命令,上來幾個女兵伸手就要拿他。張嘉祥冷笑道:“黃毛丫頭,還要和老子較量較量不成?”說話間,左臂一甩,就把一名女兵推倒在地。

正在這個時候,院中響起腳步聲,有人問道:“什麼人在門外吵鬧?”接著,紅燈一閃,在許多女兵的簇擁下,走出二位女將。誰呀?正是洪宣嬌和蘇三娘。

現在,洪宣嬌已經許配給蕭朝貴,做了西王妃。實際上,女營的事務都落在蘇三孃的身上了。可是,洪宣嬌不忘姐妹的感情,有時候就到女營來坐坐。特別是現在,敵兵壓境,糧水短缺,人心有些恐慌,西王妃來得就更勤了。今天,她在女營用了晚飯,又與蘇三娘談了一些女營的事情,不覺已過定更時分。西王妃起身告辭,蘇三娘領人相送。剛走到前院,兩位女將就聽門外又喊又叫,不覺一怔。蘇三娘喊了一聲,加快腳步,來到門外,正看見張嘉祥和幾個女兵糾纏。

蘇三娘厲聲問道:“怎麼回事?”帶班的女兵把經過說了一遍。蘇三娘聽了,氣得柳眉倒豎,厲聲喝道:“張嘉祥!你可曉得軍令?”張嘉祥此刻多少清醒了一點,情知不妙,便以酒蓋臉,團著舌頭說:“這不是我住的地方嗎?……怎麼都變成女營了?……要不……要不就是我走錯門了……真是的!”他裝著大醉,晃悠得更厲害了,轉身就想溜掉。蘇三娘趕上幾步把他攔住:“你想逃走嗎?沒那麼便宜。來人,把他綁了!”“是!”眾女兵答應一聲,各擎刀槍,把張嘉祥圍住。張嘉祥雙眼瞪得溜圓,想要反抗。但發現自己人單力孤,又怕把事情鬧大了,就猶豫了一下。女兵們乘這個機會,把他捆綁起來。蘇三娘問洪宣嬌:“王妃夫人,您看怎麼處理?”“押到東王府!”洪宣嬌上馬,一隊女兵簇擁著她先走了。蘇三娘把女營的事務交待了一下,也上了馬,押著張嘉祥,來到東王府。

夜雖然很深了,東王府裡仍是燈火通明。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