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4部分

誰願意拿性命開玩笑呢?我方才沒拿你當外人,對你說幾句心裡話,痛快痛快罷了。其實,我也沒與官軍打過交道。即便咱們願意幹,人家也不一定敢用我們,你也不用害怕,只當咱們什麼也沒說,不就完了嗎?”

朱錫錫聽了這話,半信半疑。不過,好像輕鬆了一些,對朱錫能說:“堂弟,你說得對。咱們能忍則忍,可別幹冒險的事。你放心好了,方才說的話都煙消雲散了,到什麼地方我也不承認。”“一言為定,一言為定。”朱錫餛起身告辭。

朱錫能送他到門外,臨別時,又說:“今後我還有求於堂兄的地方,請不要袖手!”朱錫餛說:“那是自然。”說完,看看門外沒有可疑之處,這才匆匆走去。朱錫能望著他的背影,暗中說道:想不幹,沒那麼便宜。我已經把你的尾巴抓在手裡,還怕你不聽使喚?他回到屋裡,往床上一躺,回憶著返回永安的經過,又驚又喜。但他又想:朱錫錕雖然上了圈套,終究不夠可靠。下一步,還發展誰好呢?……他挖空心思想啊,想啊……一天,他聽說永安城中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是天地會的四頭領張嘉祥惹出來的。朱錫能就把主意打在了張嘉祥的身上。

張嘉祥字殿臣,乃廣東高要人氏。自幼家貧,吃過不少苦頭。成人後,學會滿身武藝,靠打家劫舍為生。後來,加入了洪大全領導的天地會,當了四堂主。前文書說過,此人雖然出身貧苦,可身上沾染了嚴重的惡習,吃喝嫖賭無所不好,手狠心黑,反覆無常。他野心很大,沒把洪大全看在眼裡,在天地會里獨斷專行,拉幫結夥。大鯉魚田方、大頭羊張釗、水上漂李青等人都是他的死黨。曾幾次與天地會決裂,另立山頭,成為流寇。搶男霸女,什麼壞事都幹。有錢人恨他,窮人罵他,官府抓他,簡直是裡外不夠人。後來他又要求重回天地會,耳軟心活的洪大全又收留了他。在洪大全提出與太平軍合作的時候,張嘉祥就十分反對。後因大勢所趨,感到孤立,才被迫來到金田。太平軍佔領永安,封王賜官,張嘉祥也被恩賜軍帥之職。他身在曹營心在漢,對太平軍的艱苦生活、嚴格紀律非常反感,更看不起洪秀全、楊秀清眾人。有一次他暗中勸洪大全說:“一著棋走錯,滿盤皆是空,咱不應該與他們合夥。洪秀全自命天王,楊秀清獨掌大權,你這個天德王只不過是個牌位罷了,白搭進一萬多弟兄。”他又說:“名義上是雙方合夥,實際上人家早把咱們給化了。我聽說有不少天地會的弟兄,加入了拜上帝會。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還不把咱的人馬吃掉,到那時候,你後悔可就來不及了。”洪大全道:“天王對我不薄,東王也沒有小看我們之處,這種話還是不說為好。至於天地會的弟兄,自願投身拜上帝會,咱們也不能強行制止。這和你過去多次退出天地會,又多次跑回來,不是一個道理嗎?”張嘉祥的臉漲紅了,冷笑道:“忠言逆耳,聽不聽都在你了,到時候休怪當兄弟的沒有提醒你!”此後,張嘉祥更是牢騷滿腹,悶而不快。

這天,張嘉祥的死黨田方、張釗、李青來到館舍安慰他。張嘉祥把門閂上,從床下取出一罐子好酒,十幾斤鹹肉,對大家說:“來,咱們邊吃邊談。”大鯉魚田方說:“這可是違犯天條和軍規的呀!”張嘉祥罵道:“屁!什麼天條軍規!咱們又不是拜上帝會的人,何必受他約束!”大頭羊晃著斗大的腦袋說:“張哥說得對,別聽那套邪!誰也管不著咱哥們兒!”四人團團圍坐,又吃又喝。

張嘉祥兩碗酒人肚,膽子更壯了,對三人道:“洪大全不夠意思,早把咱們弟兄忘了。洪秀全給他個掛名的天德王,就樂得找不著北了。我好心好意勸他,還吃了他一頓搶白,太叫人可氣!”大頭羊一口氣兒喝乾了一大碗酒,齜著牙說:“我早就看透他不會和咱們一個鼻孔出氣。乾脆,分道揚鑣,各幹各的算了!”水上漂李青道:“何謂分道揚鑣?你說清楚一點!”大頭羊沒有回答,站起身來往窗外看了看,又輕輕開啟房門往左右瞧了瞧,回手把門關了,低聲說道:“我看哪,投官軍算了!”田方、李青沒敢介面,都注視著張嘉祥的反映。張嘉祥吃了幾口肉,兩眼兇光四射,咬著牙說:“對。我有此心久矣!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何必受這種管束,過這種乏味的日子!”

由於他們四個人臭味相投,看法很快就統一氏李青道:“投官軍也好,反水也好,光咱們四個人恐怕不行吧?”大頭羊道:“三條腿的蛤膜不好找,兩條腿的活人有的是!”“對!”田方說,“我手下就有十五六個弟兄。只要咱們挑頭兒,他們肯定會隨著幹。”張嘉祥道:“左寶庫、錢半仙、周百田、馮大愣都是咱們的人。只要我一發話,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