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在外面等著小姐回話呢。”
尉遲曉對我聞囑咐幾句,過了兩刻叫了拓跋北進來。尉遲曉歪在裡屋,打了竹簾和外面隔開。
拓跋北站在外面看不清內中情景,就見竹簾後一個綽綽約約的身影說道:“太尉說的事我知道了,這是回信。”
話音落下,我聞拿了一個蠟封的細竹筒,拓跋北接了,又聽簾內尉遲曉說道:“我還有一件東西,麻煩你帶給文公璵霖。”
我聞又拿出一個黃楊木的盒子遞給拓跋北。
尉遲曉道:“裡面是巽君賜的一株老參,還請妥善帶給文公。有勞拓跋將軍了。”
她這幾句話說得和軟,又加之語氣綿綿大有不勝之態,拓跋北聽著心都軟了,怎不從命?這邊忙就應下,又問尉遲曉病況。
尉遲曉道:“左右不過是累了,養兩日便好。勞將軍掛懷,妾不勝感念。若非身子不濟,實在想與將軍一敘當年慈州月下之情。”
拓跋北聽到此處心中千般翻騰,多少日夜的情愫如火山一般就要迸發,那心上的人兒就在眼前卻看不得、摸不得,是何等煎熬?他心中已有打算,強令自己暫且忍耐,又說了一車子關切的話,這才好好收了尉遲曉給的兩樣東西,當日便往新語去了。
——————
且說,拓跋北一路往東南而去,到了新語城時方才聽說,太尉已經拿下鄲縣,衛將軍鍾天自鄲縣回馬殺了離軍側翼,誰知被呼延延寧料得先機中了埋伏,衛將軍手下五千輕騎只逃出兩三百人,而今正與文公一同堅守新語。
拓跋北入了新語城將黃楊木的木盒交給文瓏,那蠟封的竹信筒早在路上就被他燒了。
文瓏開啟盒子,果然見裡面是一株百年山參。他謝過拓跋北,問了天安之事,便讓下去休息。
文瓏對著這山參打量一二,又去看那盒子,正巧鍾天打外面進來。他見文瓏將上好的人參放在一旁不理,只看那平白無奇的盒子,便問道:“那盒子有什麼好看?這人參倒是相當不錯。”
文瓏道:“人參確實提氣,不過我先前的病不能急補,辰君不會不知道,為何送了這山參來?”
“這是拓跋北捎來的?”鍾天問。
“嗯,”文瓏應了一句,隨口說道,“他舉手投足倒和子瑜很像。”
鍾天突然笑了,“當然像,不像才奇怪。”
他這話說得大有內情,文瓏便問:“怎麼說?”
“拓跋北出身微賤,在離國朝堂屢受排擠,他便想是自己出身的緣故,就去模仿那些大家公子的行止。世家公子若論聲名,不是我說,便是璵霖你也比不上泉亭王。”
文瓏問:“他以前見過泉亭王?”
“沒有,不過這世上總有‘道聽途說’,‘齊東野語’這些詞。拓跋北倒很是聰明,就憑聽來的這些話就學了個十成十,你不是也覺得像嗎?”
文瓏笑了一下,忽然發現那黃楊木盒的底板有古怪。他向鍾天道:“你帶匕首了嗎?”
鍾天想他是有所發現,沒有多話抽出靴子裡的匕首就遞給他。
文瓏用匕首在底板上翹了兩下,抽出底板,下面現出一個夾層。夾層裡放了兩封信,一封是言節的手筆,另一封則是尉遲曉手書——
“文公璵霖臺鑒:
事從權宜,不急問安,萬望海涵。
今牙門東來,與書信一封,言泉亭非可留之人,必得殺之。此語隱於信中,火燎則現。
拓跋北假稱不群親筆,然其辭乖異。其間語‘六月飛花,金陵勝景’,不群焉能不知六月金陵並無落英之繽紛?且昔日與愚有言:‘三國之事,無干於汝。’何以朝夕改之?且吾往天安是巽國宮闈之事,不群又何以知之?
夫徐母之書,仲德之筆 ,望明察之。
且拓跋北其人有謀無義,為私利而舍君臣之道。愚請以慎之。
尉遲曉手肅”
“這意思是拓跋北模仿了不群的筆跡讓建平殺泉亭王?”鍾天說道。
文瓏道:“還未可知,按照道理說拓跋北歸降應當不是詐降計,即便是詐降計,不在我等身上下功夫,為何山迢水遠計劃謀殺泉亭王?”
“哈!”鍾天一拍大腿,“這還不簡單!你想想,當初你拿一副畫像就騙了他歸降,現在心頭美人有了夫君,他怎麼甘心?對拓跋北而言,不是泉亭王霸去了建平嗎?”
“子瑜若死在辰君手下,辰君又怎麼能逃脫干係?如果按如此說,拓跋北不是要害死辰君?又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