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把握將他挑在馬下。”文瓏在走下城牆時給了年輕的女將一個放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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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語的城牆經過連日戰火,而今全然是血的赤紅和煙的燻黑。黑褐色的大門敞開一角,一隊騎兵迅速突出,為首的那人白馬銀槍,光亮的鎧甲因為鍍銀的關係在陽關下格外鮮亮。
文瓏橫搶馬上,直指面前的雷金哥,“敢否與我一戰?”
雷金哥大笑,“傳說中的‘雙刃將軍’要與我一戰?我若贏了,旁人不是要說我雷金哥沒本事欺負病秧子?”
文瓏溫言說道:“這些話是需要等到戰勝的時候再說的。”他言語溫和,像是在勸說一個相識多年的老友。
“好!”雷金哥說,“久聞雙刃將軍手持雙劍天下無敵,今天就見識了!”他手掌一攤,一騎騎兵上前交給他一把寶劍。雷金哥說道:“這是名劍師代執花費十年打造出的寶劍,名叫‘文犀’。你若贏得了我,劍便送你!”
雷金哥手中一擲,文瓏穩穩接住。
文瓏將手中長槍遞給身後的冰壺,一手抽出文犀,一手拔出了自己身上的黑檀木佩劍。文犀劍身花紋如犀角,另一隻手中的佩劍卻是銀光閃耀。
“請。”文瓏說道。
雷金哥揮舞銅環大刀,起刀大有山崩之勢!胯下駿馬直衝而來!文瓏翻身後仰,雙手架開,身子向左一晃反手攔腰斬去。雷金哥反應極快,剛才還在文瓏頭上的大刀轉瞬就擋住了揮過來的雙劍。他力大無窮,順勢就把雙劍揮開,文瓏的戰馬連退數步。
文瓏勒住馬韁,與此同時,雷金哥已經再次砍上來!文瓏雙劍架住鋼刀,就在雷金哥施力的瞬間抽出一劍刺去!雷金哥不得已閃身退後,兩人再次交鋒,雙方戰了十數回合。
文瓏深知謝玉不讓他出戰就是因為藥效未退,不能久戰。文瓏在心裡一嘆,儘管毫無新意,也只有這一招可用了。
兩人又戰數合,文瓏漸漸體力不支,雷金哥的銅環大刀再次砍來時,他差點因為氣力不夠而被對方的蠻力壓倒。文瓏知道不好,邊戰邊退。就在雷金哥掄起大刀準備砍下他的頭顱時,文瓏忽然揮劍刺向雷金哥的左胸,雷金哥被這一擊逼退,文瓏尋到空隙打馬便回。
雷金哥已知文瓏力竭,豈會輕易放他離開?離國的戰馬本身就要比江南所養出的戰馬強壯,此時雷金哥猛夾馬腹,坐騎吃痛猛得向前竄去。
就在雷金哥與文瓏只差一個馬身、已經掄起大刀準備從後方砍下文瓏頭顱的時候,文瓏忽然轉身,文犀脫手而出,化成利箭正中雷金哥心窩,劍鋒穿透後背!雷金哥不能置信的大睜著眼睛,落馬即亡。
離軍部眾見主將暴亡,六神無主。機不可失,文瓏當即下令衝陣,趁亂掩殺一陣,離兵四散而逃。文瓏並不追擊,依舊回到新語城內堅壁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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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城內,尉遲曉跪坐在席上,身邊的短案上放著一封書信,她正拆開觀看。
我聞在旁邊說道:“那個拓跋將軍真夠不懂事的,我都說了小姐病著不見人,他還非要來見,好說歹說磨了兩個時辰才把這個給我。本來說言太尉有東西要給,怎麼想就是封信。”
昨兒唐瑾帶拓跋北迴來時,已經入夜,便留拓跋北在偏廂歇了一晚。早上送走唐瑾,拓跋北前來求見,尉遲曉謊稱臥病,打發我聞去拿東西,拿來的就是這樣一封信。
尉遲曉端詳著那封信,從頭看到尾不過是些問候客套。她心中奇怪,想了一想對我聞道:“你把燭臺點上。”
此時剛往正午,太陽正在當空,實在是用不上燈燭的。不過聽小姐這樣說,我聞還是拿了火石去點燭臺。尉遲曉端起信紙撐在火燭上面過了過,再翻過來看,就見信紙後面寫著“泉亭不留,擇機殺之”。
我聞自小服侍尉遲曉自然是讀過書的,見了這八個字不由“呀”的一聲。尉遲曉喝住,“不許聲張。”
尉遲曉心道此事古怪,離開金陵時言節對她說的話猶在耳畔,——“若有一日,天意爭衡,兩國反目,你只管與子瑜廝守。此去雲燕,家國天下便再與你無干,你也不要以此自縛。”難道時過境遷,不群改了主意?
尉遲曉翻過信紙再看,那筆跡倒是言節的。她盯著看了有一刻,倏然被一句“想六月飛花,金陵勝景”定住了眼神。這一句本是回憶在金陵的舊情,只是金陵六月早已過了花期,四處都是翠綠一片,只有北國才會六月飛花。轉瞬間,尉遲曉腦子裡已經轉了幾轉。
尉遲曉向我聞問道:“拓跋將軍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