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而至的槍花逐一吞噬。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當!”
密如驟雨的撞擊聲中,兩騎已經繞場近半圈,番賊終於在最後數聲撞擊聲中吐出第二口血,被楊峻一槍掃中脊背,幾乎落馬,忙勒馬遠遁,老楊在背後緊追不捨,只防著對方也來個“回馬錘”!
觀戰的番賊再也沒有適才的淡定從容,虯髯密佈的臉上顯出焦急,卻並不上前助戰,胯下馬卻不安地來回踏踩。
“賊子!也吃俺一槍!”
剛才沒有砸過癮的楊峻開始找到了對嶽雷打鐵的感覺,鐵槍陡長,砸向已經不足兩丈遠的敵人,胯下馬也如知主人心意,瞬間將距離縮至一丈以內。
番賊聞聲喪膽,卻不得不勉力側身舉錘相迎。
“嚓!”
快速跑動中的相遇並沒有讓槍頭與錘相撞,而是讓槍刃切中錘柄,碩大的錘頭落地,番賊手中只得一根木棍。
老楊哈哈大笑,全然不顧已經接近觀戰的番賊,長槍直射對手背心,這一槍,在劫難逃!
“呼!——”
就在鐵槍即將入體那一剎,一個碩大的鐵錐驀然出現,直奔楊峻座騎。
“砰!”
一聲暴響中,老楊堪堪閃過鐵錐,胯下馬卻再也躲不過了,被鐵錐破腹而入,當即栽倒!
楊峻在一瞬間把握到形勢,鐵槍一撐,躍離馬背,落地前已經用鐵蒺藜撞開鐵錐的第二次攻擊,卻差點沒有站穩。
怎麼可能?!已經遠遁的番賊不算,觀戰的這位卻在三丈外,按楊峻估算,怎麼也救不到撒八的弟弟,卻差點將自己斃於錐下!
再看這番賊,根本就沒有兵器在手!
難道他用的是飛錐?不過這地上也沒有看到鐵錐啊?!
“呼!——”
破空聲再起。
這次楊峻看清楚了,這番賊大袖一翻,袖中一柄鐵錐就破空而至,錐後鐵鏈卻不知有多長。
坡上的觀眾們已經燥動起來,大約看到這裡兩個打一個已經頗不公平了,居然還在殺了對方的馬後繼續追殺落馬的人!
這次卻該場中的楊峻叫苦:對方鐵鏈長達數丈,又在馬背上居高臨下,數丈之內,一個斗大的錐如驚巢的鳥兒上下翻飛,噹噹聲不絕,卻輪到楊峻被別人打鐵!
報應來得好快!
一頓亂砸之後,大約對方也難以為繼,才收起鐵錐,老楊藉機長吸一口氣。
“大宋神槍!哼!孛迭領教了!走!——”
兩騎並肩而出,無人敢阻,直到快出營門時,撒八的弟弟回頭看了一眼,卻差點從馬背上栽下來,那名叫孛迭的番賊忙伸手一扶,才未落馬。
楊峻輕撫地上抽動的座騎,一時間竟然有些死裡逃生的感覺。
營中將校們這才慢慢聚攏。
“楊統制好槍法!”
“楊統制果然英雄!”
“楊統制,那兩人是誰,居然跟您打了個平手?”
“呸!兩個打一個,還偷襲!馬上的打馬下的,那能叫平手嗎?!”
一時間,諛詞如潮,不過最讓楊峻感覺滿意的卻是最後一句。
“忤在這裡幹什麼,營中最好的馬,給楊都統牽兩匹來!——”
老楊最後腦袋裡卻只有兩個字。
“孛迭,孛迭,這是個什麼人物,如此厲害的傢伙,怎麼在說岳上就沒有看到過呢?不會也是個穿越的傢伙吧?”
午夜時,已經大戰了另一場的老楊睡得正熟,卻突然從夢中驚醒,大聲叫道:“兀朮!他長得像兀朮!——”
楊府內燈光四起,人聲齊喧。
………【第六十七章 驅虎並狼,何如看家犬?良謀!】………
十七日辰時,秦府書房內。
“相爺,拔裡虎與孛迭昨晚不辭而別,房下一無所取,卻帶了些內服金創藥!”
“呵呵呵!楊再興果然不負老夫所望!”秦檜放下手中筆:“另外幾位如何?”
“回相爺,孛迭無功而返,其餘諸人俱有惶懼之意,一時間當不致生事,這兩日連府門也少有人出去,氣喪意沮,倒讓人放心不少。”
“熺兒,你怎麼看?”秦檜大快之餘,轉頭問一旁侍立的一位青年人,這便是秦檜重望所倚的獨子秦熺。
秦熺本來在看秦檜所擬付三省諸部的札子,還未登科,卻已經在學習處理國事要務,足見秦檜所望之高,這傢伙倒也不負秦檜期望,人才高俊不說,平素也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