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苦笑,只得橫槍馬背,一件件脫下身上甲冑。
“*!讓這幫龜孫子看老楊脫衣,以後還怎麼治軍?!”
老楊感覺莫大的屈辱。
不過對方赤身挑戰,自己也實在放不下這個面子,脫就脫!
金瓜錘破空砸來,鐵槍毅然迎上。
“我是撒八的弟弟!”
兩馬錯身時,那番賊低聲道。
………【第六十六章 孛迭?這是個什麼東西?厲害!】………
“當!——”
鐵蒺藜撞正金瓜錘的聲響蕩遍了七寶山,兩名身著朱袍的武將在坡地上的點將臺現身,聽到這聲音,互視一眼,額頭大皺。
番賊借衝勢之力,略佔了一絲上風,但楊峻卻在與岳飛對槍中初悟“纏”字決,以前楊家槍中大開大闔的風格開始有些變化,剛猛之勁猶在,不過一撞之下,金瓜錘滯在空中,鐵槍大幅度蕩回,卻在馬身相錯後“刷”地一聲掃向對手裸背。
隱隱約約地,槍尖傳來一絲震顫。
兩騎換位站定時,楊峻垂下的槍尖上,滴落幾絲殷紅。
適才相撞之際,金瓜錘上傳來的巨力不下於當初對上撒八,甚至也不弱於岳飛手中的鐵槍,老楊心頭也格登了一下,不過就在這一槍命中之後,老楊已經心中大定:這賊子畢竟還不如他哥哥,若在嶽帥槍下,大約走不出十擊之數。
更讓老楊滿意的是,過去這兩個月來,以剛破剛的槍法,終於在這一槍中從至剛轉而變柔,若能深體其中三味,日後的戰陣上或者不會再有可以相抗的對手!
那便已經不弱於嶽大神的境界了。
對手顯然也沒有料到楊峻會如此之強,一時竟然沒再繼續進攻。但在遠處觀戰的那名番賊卻是眼前一亮,興趣盎然,全無半點懼怯,看得出來,若非他對自己有極大信心,也不會如此淡定從容。
“啊!——”
一聲暴喝中,番賊再次逼近,不過這次卻將金瓜錘橫掃而至,破空聲大作,風塵激盪,若給掃中馬頭,定是人馬俱傷的必死之局。
從對方脫甲單挑的情況看,這小子完全是拼著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殺了楊峻為兄長報仇了。
楊峻哪能讓對方再佔先機,對方馬匹未動,才一出聲,胯下馬已經衝出,近三十丈的距離轉眼即過。
“楊家槍——挑!”
鐵槍自下而上,挑正金瓜錘,場中再次暴響,大震耳鼓,連那觀戰者也不由自主地勒馬退了數步。
本來對方空門大開,老楊若肯屈就,拼著帶傷,應該可以廢掉這小子,可是眼下楊都統還沒有享受夠大宋朝的福呢!怎麼肯和對手兩敗俱傷,何況剛才已經試出,對方與自己還是有一線之差。這下一出手,便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招式。
金瓜錘應聲彈起,老楊卻能夠感覺到比第一錘還猛的巨力,甚至連胯下馬都矮了一矮,而那錘頭也沒有自己想像的彈得高,而是在空中滾滾翻動,撞向自己的肩膀。勁風掠耳而過之際,長槍還沒有收回來,楊峻一側身讓過反彈的錘頭,卻仍在肩頭上略略擦了一下。
肩頭上頓現一片紅色,只好在沒有破皮,看來老楊這皮也長得實在。
楊峻一呲牙,肩頭傳來的疼痛讓他收起了剛才的自信,轉而認真起來。從這金瓜錘的用法看,對手也不只是力大,力與技已經揉合,只差一點點火候而已,何況這一錘若是換成狼牙棒,自己就不會有這麼幸運了。
楊峻背後冒出一層薄汗。
這小子如此厲害,倘若是在戰場上相遇,不知道會損失多少兄弟!
惡向膽邊生,老楊殺意頓堅。
這一次該老楊主動出擊了。
年長的那位番賊低沉的聲音喝叫了幾聲,撒八的弟弟才驅馬上前,卻發現楊峻並沒有正撞的意思,而是隔著十來丈掠向一旁,忙催馬跟了上去。
眼看就要追上,番賊卻發現楊峻的馬以肉眼可辯的速度瞬間慢了下來,正在訝異時,鐵槍頭無中生有地從楊峻背後破空而來。
“回馬槍!破!——”
番賊心福靈至,間不容髮之際,提起錘頭擋住心口,居然以這種方式從楊峻必中的一槍下逃得性命!
“咚!”
一聲悶響傳出老遠,番賊的身子往後一縮,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楊峻轉頭看見,大是懊喪,手下長槍卻不停留,漫天槍影罩向敵手。番賊卻也並沒有因為這一撞就失去戰鬥力,金瓜錘蕩起個碩大的鐵圈,將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