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啷~”軟劍落地。
黑衣少年連退了三四步,捂著劇痛的手腕,一臉的不可置信。
“沒有下一次。”秦月冷漠地望了他一眼,繼續往裡走。
黑衣少年對上他的目光,猛然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明明是很平淡的語調,可卻充斥著赤裸裸的殺氣,似乎自己答一個“不”字,就會立刻被撕得粉碎。
“站住!”隨著清冷的聲音,前路上又多出十幾個一樣打扮的少年,領頭的看似大幾歲,望著秦月皺眉道,“貴君不見任何人,寒香殿閉關,即便是女皇陛下親臨,也不能強行闖入。”
女皇三度駕臨寒香殿卻連門都沒進就被侍衛擋了駕,這事秦月自然是聽過的,可惜……他冷冷地一挑眉,道:“念在剛才你們不在場的份上,我再說一遍。不讓路的——殺!”
“佈陣!”領頭的少年一面急退兩步,一面喝道。
“找死!”秦月冷笑著,不等他們擺開陣型,一下子就衝入了人群之中。
他一個人應付了整個江湖十年追殺,最擅長的就是先發制人和在混戰中取利,在圍攻中反而更如魚得水。
邊上的七絃暗自捏緊了拳頭,小臉上一片煞白。
一邊是太女殿下垂危,另一邊是闖寒香殿的重罪,要怎麼辦?
“叮噹~”就在他一失神間,面前的戰鬥已經有了結果。
倒了一地的人中間,只有白衣飄飄的秦月迎風而立,凝起眉宇間一片肅殺。
幸好,沒有真的殺人。七絃定了定神。
“走。”秦月冷聲道。
“是!”七絃一咬牙,揮手讓人抬著轎子跟上。反正該做的不該做的秦月都已經做完了,就算現在立刻退走,女皇和梅貴君也不可能就此不追究擅闖之罪了。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梅貴君救人,其他的,之後再說吧!
“哪邊?”來到一處岔路口,秦月停下了腳步。
“這……”七絃來到他身邊,也不禁遲疑起來。
寒香殿的梅花林,有這麼大嗎?明明可以看到不遠處的畫廊一角,但走了一刻鐘依然在梅林中打轉,沒有絲毫接近的意思。
秦月也皺了皺眉,雖然是第一次來到寒香殿,但多年來從生死邊緣歷練出來的直覺告訴他,這座梅花林,並不簡單。這回是大意了呢,不管是因為身體上的痠痛,還是太過焦急,都是失去了平常心,要不然,早就能發現被困在陣勢之中了。
“秦公子,怎麼辦?”七絃茫然道。
秦月咬了咬牙,眼神漸漸堅定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道:“退後一些。”
“……是。”七絃儘管有些不安,但還是點了點頭,儘量退遠了一些。
就在這時,一陣清風吹過,指頭的梅花搖曳,無數花瓣像是雪片似的飛舞著,將秦月裹在當中,美如仙境。
鼻中聞著幽幽的梅香,秦月閉上了雙目,橫劍在胸前。
似乎是被他身上無聲的殺氣驚動,周圍的梅花雪舞得更急。
“住手!”就在這時,梅林中傳來一個急促地聲音。
“侍琴!”七絃驚喜地叫了一聲,他認得這個聲音,正是梅貴君身邊的侍從之一。
“貴君有請太女殿下,請跟我來。”梅林中轉出來一個宮裝少年,明顯是急匆匆跑過來的,這大冬天的,額頭上也滿是汗水。
聽到這句話,秦月才慢慢收斂了殺氣,將寶劍插回鞘中。
“這邊走。”侍琴見到秦月也不禁沒由來地抖了抖,趕緊在前面帶路。
秦月默默地跟上去,果然,轉過幾個彎之後,就走出了梅花林,亭臺樓閣盡在眼前。
穿過正殿,侍琴帶著他們來到一座遠離正宮的偏殿,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別的人影,空氣寂靜得沉悶。
“貴君就住在這裡?”七絃驚訝地道。
“不,貴君當然是住在正殿的,只是,自從貴君宣佈閉宮後,就搬到了這裡,再也沒有出來過,連三餐都是送進去的。”侍琴苦澀地道。
說話間,已來到殿門口。
七絃吩咐抬轎的侍衛等候在這裡,親自扶了蘇含笑出來,卻手上一抖,差點把人摔下去。
“我來。”秦月伸手將人接過來。
現在的蘇含笑冷得就像一座冰雕,不說重量,就是那寒氣,也不是七絃受得了的。
“貴君,太女殿下到了。”侍琴敲了敲門,朗聲道。
“進來。”隔了一會,裡面才傳出一個平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