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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辣的淚水頓時浮上莫倚東的眼眶,令他什麼都看不清。

他哽嚼地喚,“師父……”

想起了自家徒弟相當容易過於感動,又動不動就傷春悲秋的性子,沐策將桌上早就點好的烈酒往前一推,再讓步地道。

“先說好,別太過分,哭一會兒就成了啊。”還好他事先有準備。

接下來,蘇默邊看著坐在對面的某位大漢,邊無聲地哭著邊拿烈酒猛灌,那神情那模樣,既悲憤無比又豪壯萬分,她不禁以肘撞撞身旁的沐策。

“他就是那個出身江湖的徒弟?”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烈酒一杯杯地往腹裡灌,太有性格了。

“嗯。”

“大你十來歲的徒弟?”怎麼他孫兒輩的、徒弟輩的,年紀統統都比他來得大?

沐策叨叨說起,“我自小生在大將軍府,兩歲扎馬、三歲挽弓、四歲騎馬、五歲練刀、六歲習劍、十二歲收徒……”

她頭疼地杵著額,一時之間又忘了他打小起就有些異於常人。

“行了行了……”他有必要這麼天縱英才嗎?

連連灌完四壺烈酒後,莫倚東看上去似是冷靜多了,他一手握著酒杯,兩目瞬也不瞬地盯著沐策,卻是不再哭了。

“哭完了?”沐策遞給他一張乾淨的巾帕。

“師父,您老人家——”

他輕聲糾正,“我沒你老。”

“師父,您今日能回京,可是陛下他賜您無罪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就聽人說自家師父於流刑途中病故,怎現下又好端端地坐在這兒了?

“我仍是有罪之身。”沐策緩緩道來,“我於流刑途中被棄於路旁待死,據傳言,宮裡早已證實了我的死訊,只是至今陛下仍不敢公諸天下而已。”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承認,就只是因心頭一時的不快,便千方百計要他這無罪之人死呢?

莫倚東滿腔的怒火,當下熊熊地燃燒了起來,他氣抖地一把捏碎了酒壺,攜著滿腸滿肚的烈焰想也不想地就站起身。

“坐下吧。”沐策伸出一掌輕鬆地將他給壓回座裡。

他氣得兩眼都發紅了,“可是……”

“難不成你能進宮砍了那位老爺?”沐策不以為然地挑挑眉,結實地按住蠢蠢欲動的他,而後大掌一下又一下地拍在他的肩頭上,就像在給只發怒的大花貓順著毛。

蘇默將他嘴上不承認,可實質上開心的沐策看在眼,覺得他這人也真是愛臉皮,擔心自家徒弟莽撞地去惹禍就說一聲吧,怎麼這人的溫柔總會拐彎抹角的?

“不介紹一下?”她偏了偏頭問。

他的拇指朝旁一歪,“莫倚東,當朝威武將軍。”

“……”怎麼他的晚輩不是大富大貴就是掌權當官的?

“師父,徒兒不想再當什麼將軍了……”聞言的莫倚東,哭喪著一張臉,直為當年的愚行感到後悔不已。

“當年為師可是阻止過你了。”不聽勸嘛,怨誰呢。

蘇默好奇地拉著他的衣袖,“長工啊長工,有什麼內幕不妨說來聽聽。”

莫倚東卻快一步搶先問道:“師父,這位恩公與您是……”什麼長工啊?

“我是她家的長工。”沐策邊替她剝著花生殼邊說。

當下某位將軍死死朝她瞪著銅鈐般的大眼,將她瞧得胸坎裡的那顆心又再次跑馬般地狂跳了好幾下。

沭策語氣平淡地再道:“換句話說,她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我的東家,因此對她,你該怎麼尊重就怎麼尊重、該如何侍奉就如何侍奉,若有半分拿捏不妥,你就準備一輩子當不完你的將軍吧。”

“東家大人!”奉師命為主的莫倚東,一個起身又是準確地朝她跪了下去。

再讓他這般跪來跪去,她的陽壽都快短少三年了……

蘇默一手撫著胸坎,“長工。”

“嗯?”

“這稱呼太隆重了,正常點的就好,我不拘禮的。”她不過是小人物,而對方不但是個血性漢子還是位大將軍,受不起受不起。

“娘子啊娘子,我這就叫他再改改。”他將一碟剝好殼的花生放在她的面前,還順手替她倒了杯濃茶壓壓驚。

娘子?

表情有如被五雷齊轟過一回的莫倚東,瞧瞧他倆親暱的模樣,頓時明白了過來,他結結巴巴地指著她問。

“師、師孃?”不會吧?

沭策心情甚是愉悅地道:“愛徒,多年不見,你變聰明伶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