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臺閣和束閣怎麼鬥,父王總是牢牢握住兵權,因此所謂的黨爭不過是父王制衡的手段而已。”他緩緩地握緊拳頭,輕笑出聲,“本殿在識人方面向來自信,這主簿丁淺一定是父王在軍營裡的耳目。繁城一戰後,丁淺將戰報呈上,橫空出世的雲卿一定讓父王頗為頭痛。”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究竟是何方勢力?這個問題想必攪得父王不得安心:這人偏偏身分不明,若是給了個軍職,恐怕會動搖了上閣的根基。若不給,戰時缺才,又未免太可惜。”薄唇勾起,“於是便給了禮部典制郎中一職,總管三軍軍儀,如此一來既不會引狼入室,又可以為他所用。”桃花眼半眯,“真是一招好棋。”
斜了他一眼,冷冷問道:“那為何說我是你的門客?”
他的俊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你當那‘耳目’失聰,聽不進三軍的流言麼?”一愣,青王怕是已經知曉,“與其讓父王暗查你我之間的關係,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這樣還能避免深究,也讓竹肅逃過猜疑。”
“亂套了!”哥哥急得猛地站起,“女子當官,這不是荒天下之大謬麼!”匆匆跺了兩步,“過幾天再戰,就報卿卿陣亡,早早了了這事。”
“陣亡?”允之輕笑一聲,“剛剛封的四品禮官死在了戰場上,竹肅啊,你這是留了舌頭給別人咬啊。”他撩起錦袍,優雅地坐下,“你既知道叛亂的楊姓參領分明就是七哥的人,又怎能在這時候出紕漏?若容相在大殿上參你一本督軍不嚴、嫉賢妒能,這次你就算大勝也難掩過失了。”
確實,幾次大戰均為完勝,若獨獨死了一個豐雲卿,青王就會懷疑哥哥是玩弄詭計,有意排擠。若失了青王的信任,哥哥在這場不見血的奪嫡中便懸懸危矣。
“其實,大謬亦可成為大幸。”允之敲了敲座椅,抬眼看來,目光炯炯,“半年,在朝堂半年,卿卿,你怕麼?”
又在布什麼局?涼涼地看著他,並不言語。
他自信滿滿地看了看我和哥哥:“半年之後,本殿讓韓柏青將軍的後嗣重立於在陽光下!”
怔住,眉梢顫動,心中開始抽絲剝繭:韓月殺掩飾的不是韓月簫,而是凌翼然的野心。若不是怕母族強大的三殿下和七殿下對他過早地防範,若不是他要韜光養晦、暗布棋局,哥哥怕是不用換了假名。事到如今,欺君已成,韓月殺的身份彷彿是一根危險的絃線隨時可能要了哥哥的性命。唯一可以解難的便是助允之登上大寶,讓韓月簫重見光明。如此一來,我也可放舟江湖,安心離去。
思及如此,深深地吸了口氣,堅定地到了聲:“好。”
“主上!”哥哥回過神來,急急開口,“若被他人發現卿卿是女扮男裝入朝為官,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竹肅。”允之的眼中滿溢位濃濃的壓迫感,“本殿保她無事。”
走到哥哥身邊,抬頭仰視:“哥哥放心,卿卿有數。”見他皺起劍眉,意欲開口,我連忙握住他厚實的手掌,“我們還要以韓月簫和韓月下之名為爹孃報仇雪恨,忘了嗎?十年前在樂水邊我和哥哥許下的血諾?”
他深邃的眼中滿溢位殺氣,用力回握:“他日,必踏江而過。”
“西北望,射天狼!”同時低念,說不盡的滄桑和堅定。
“將軍!將軍!”帳外傳來急急的大吼。
哥哥鬆開手掌,揚聲問道:“何事?”
帳簾掀開,一名校官衝了進來:“稟報將軍,軍糧失火!”
“什麼?!”
看著黑煙漸熄的糧車,心中稍稍安定:還好,只是一點火星。
“將軍,就是這二人!”
順著哥哥的事先再望去,微訝:燒糧的竟然是無知孩童?
被拎起的這兩個稚子身形瘦弱,面色蠟黃,眼中流溢位濃濃的恨意。哥哥眯起雙眼,慢慢地舉起右手。二子蜷起身子,害怕地閉上眼。可是重擊並沒有如期而至,哥哥輕輕地摸了摸他們枯黃的頭髮:“多久沒吃上糧食了?”
稍高的那個孩子猛地睜開眼睛,從士兵的手中掙扎著落地:“你是誰!憑什麼要告訴你!”昂首挺胸,很是倔強。
“混小子!竟對將軍無禮!”旁邊計程車兵拿起棍子就要打去,哥哥揚起手,止住他的動作。而後低下頭,微微一笑:“想吃飯麼?”
另一個男孩嚥了口口水,滿臉飢色,諾諾開口:“飯?”
“狗蛋!”高個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忘了你爹咋死的!?”那孩子聞言一愣,向後退了兩步,一臉警惕。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