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頭名非他莫屬,更重要的是,誇自己的時候還把南北各地有名的才子都腳踩了一遍,這可就惹了眾怒。
結果,會試一放榜,陸澹勉強吊在最後,之前被他踩過的才子們通通壓在他頭上,簡直是自己抽自己耳光,還是左右開弓連環抽。
當然,這也沒什麼,若是乾脆認慫夾起尾巴做人,甚至繼續苦讀下次逆襲,那麼憑他鎮國公世子的身份,過段時間後人們自然會忘記且諒解:誰不曾年少輕狂?可以理解。
可是,陸澹沒有知恥而後勇,反而就此墮落了。
頹廢了數天後,再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陸澹儼然變成一個只知吃喝玩樂的紈絝,好勇鬥狠,眠花宿柳,為爭一個妓子就能跟人打破頭,跟以往風度翩翩沉穩持重的鎮國公世子簡直判若兩人。
陸臨滄英雄一世,自然看不慣兒子這幅模樣,父子倆摩擦矛盾頻生,情分越來越淡,到如今幾乎已經是形同路人。
前年陸澹去了北地參軍,但京中聽到的訊息卻全是他又怎樣惹是生非,怎樣無所作為,怎樣又惹鎮國公生氣。跟鎮國公府走的稍近的人家,都知道這位世子如今有多麼不成器,原本提起孫子就滿臉笑的老夫人也是滿腹愁緒。
所以,聽了那小官夫人的話,眾人如何能不愣?
說陸澹英雄出少年,說陸澹高升,這話哪裡是奉承,分明是讓鎮國公老夫人不痛快。
☆、44|43。1
聽了那小官夫人的話,鎮國公老夫人自然不痛快,好在勇毅侯老夫人打了圓場,其餘人又一陣附和,才讓鎮國公老夫人的心裡好受了點兒。只是卻再沒了方才的興致,整個人都有些沒精打采。
雲霓郡主看著鎮國公老夫人,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只安靜地坐了下來,愣愣地看著遠處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青葉四下一打量,便又退到譚氏身後,沒有再出頭。
眼看終於沒事兒了,譚氏鬆了一口氣,忙吩咐下人上菜。
一頓飯順順利利吃完,無論是沉穩持重的夫人們還是活潑好動的小姐們,都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離了席,由伯府的下人引著去逛園子賞花。
當然,一半是為賞花,另一半卻是為賞人。
男客那邊也已經停杯擱箸,此刻同樣朝園子裡走來。
伯府的花園子很是寬敞,男客和女客們活動的範圍之間有一大片木芙蓉隱約隔開。大膽些的小姑娘可以在女伴長輩們的陪同下越過那叢芙蓉,矜持些的亦可以留在芙蓉花叢後面,讓芙蓉半遮掩住自己的容顏。
太太小姐們便分散開來,各自尋了交好的,三個一群兩個一夥地散落在園子各處,柔軟鮮亮的顏色襯得整個園子都花團錦簇起來,芙蓉花映芙蓉面,端的美妙之極。
而園中最漂亮的一朵芙蓉,自然莫過於雲霓郡主。
不知怎麼,男客那邊也得知了雲霓郡主到來的訊息,便不時有年輕的公子往女客這邊溜溜達達,祈盼著能見佳人一面。只是雲霓郡主實在不解風情,早早尋了個無人的亭子,怏怏地趴在那兒誰也不理,周圍還站了一圈兒的丫鬟婆子,使得人想親近佳人也無法。
看不到雲霓郡主,年輕人們自然失望,但還好,不是還有個據說比雲霓郡主更漂亮的小傻子麼?
今兒來伯府的男客們,有些是真心陪母親姐妹來赴宴,但更多的,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來伯府不過是想看看傳說中比雲霓還漂亮的傻子究竟長什麼模樣而已。
好不容易捱過了無聊的酒席,此時自然該見見佳人芳容了。
此刻芙蓉花叢的另一邊,幾個公子哥兒就在笑鬧著。
“承斌,快帶我們去見你那小侄女,讓我們也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絕色。”一個年輕公子說道。
“就是就是,這傳言我都聽了大半年了,卻愣是沒見著正主,簡直比留香閣的楚楚姑娘都難見!”另一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兒吊兒郎當地介面。
同伴立即啐他:“陳二,你拿人家伯府小姐當什麼了?居然跟窯子裡的姐兒比?也不怕承斌跟你生氣?”
那陳二瞟了沈承斌一眼,便笑嘻嘻地道:“哎呦,承斌你可別誤會,你可是知道我的,就是說話不帶把門兒,其實沒壞心。你不會生氣吧?你要是生氣,哥哥跟你賠禮了,你想要什麼玩兒什麼,儘管跟哥哥說,包在哥哥身上!”他說著,把胸膛拍地啪啪響。
沈承斌原本的確有些動怒。
雖然跟那堂侄女不怎麼親近,但好歹都姓沈,都是威遠伯府的人,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