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話是羞辱七月,又何嘗不是變相羞辱了他?
不過,陳二這般賠禮道歉一番後,他心裡也就好受了不少。再說,陳二雖然是個不成器的,但他背靠大樹又睚眥必報,實在沒必要因為一點兒小事就跟他翻臉。
所以,心裡衡量一番後,沈承斌也就臉色稍霽,不再說什麼了。
他不說什麼,其餘的公子哥兒卻還催著他,要他帶他們去見那傻小姐。
沈承斌平時在這一班子年輕人中並不出挑,無論家世容貌還是自身才學武功,都沒有什麼讓人羨慕的地方,如今卻因為一個堂侄女而備受矚目,他心裡有些彆扭,但更多的卻是得意。
他看了看芙蓉花後的女客們,假意推辭了一番,便帶著眾位公子哥越過了芙蓉花叢,去找七月。
沈承斌是伯府的主人,下人們自然不敢攔,而那些女客們一看這一大幫年輕公子走過來,也都自覺地掩面避讓,沈承宣便一路暢通地找到了七月的所在。
七月自然是由宜生帶著,而宜生則正跟孃家人在一起。
渠家這次來了四個人,宜生的繼母崔氏,大嫂梁氏,侄女兒渠瑩,以及侄子渠偲。
席間時,崔氏和梁氏以及渠瑩的位子離宜生有些遠,便沒找著機會說話,來到園子裡後,宜生跟孃家人匯合,幾個人坐在荷花池邊上的亭子裡,一邊說話一邊賞花。
林煥原也想湊上來,卻被寧音公主拉著去跟一幫子夫人應酬問好去了。至於渠偲,雖跟林煥同樣年紀,但因為臉皮沒林煥厚,因此坐席時是在男客那邊,此時也還在男客那兒沒回來。
沒有外人在場姑嫂婆媳三人便也能說些私密話了。
梁氏正說著雲霓郡主,臉上帶著滿意的笑:“……這雲霓郡主我以往見過,那時許是小,小姑娘有些驕橫,後來又聽人說了些閒話,說雲霓郡主這裡不好那裡不好的。但今日一見,才知是聽了小人編排的壞話。郡主雖有些嬌氣,但比起小時候可好多了,也沒人說得那樣目中無人驕橫無禮。想來是流言害人,我就說嘛,文郡王那般文質彬彬,他的同胞妹妹怎麼會是個蠻橫不講理的呢?”
崔氏沒說什麼,只附和著點了點頭。
宜生原本神色還平靜,一聽到梁氏最後一句提到“文郡王”三字,立刻看向梁氏,皺著眉道:“大嫂,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你可聽進去了?那文郡王雖然看著文質彬彬,但畢竟是天家子弟,實在不適合……”說道這裡,想起旁邊還有渠瑩在,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是,宜生雖沒明說,渠瑩的臉卻悄悄地紅了一些,未免被發現,她趕緊低下了頭。
還好,宜生正緊緊盯著梁氏,並未注意到她的臉色。
渠瑩悄悄鬆了一口氣。
被宜生這麼一說,梁氏臉上的笑便有些僵硬了,她甩了甩帕子,掩唇道:“妹妹說的哪裡話,我不過就是隨口一提罷了。哪裡有你想的那麼多。”
宜生看著她的臉,還有些不放心,但渠瑩在這裡,她也不好繼續多說,只能勉強應聲。
正說著,就見沈承斌帶著一大幫年輕公子哥兒向他們走來。
渠瑩抬頭看了一眼便臉紅了,忙躲在母親梁氏身邊,垂下頭不去看那些年輕人。
而宜生和梁氏則皺起了眉頭。
不等宜生站起身,沈承斌便先發制人地道:“堂嫂,今兒是七月的生辰,雖說是一家人,但我這個做堂叔的也該表示表示嘛,這不,我準備了禮物,特意來送給七月呢!”
說著,他便從袖子裡掏出個絨布盒子,一開啟,便露出裡面幾朵精緻的宮花。
他身後那些公子哥便紛紛往亭子裡看去,目光在亭子裡幾人身上打量一圈,最後落在七月身上,但因為七月面朝裡窩在宜生懷裡,是以他們根本看不到七月的臉。
陳二便趕緊搗了搗沈承斌的腰眼。
沈承斌便將那裝著宮花的絨布盒子舉到前方,笑容可掬地朝窩在宜生懷裡的七月道:“七月,快來看,小堂叔給你買了漂亮的宮花。”
七月窩在宜生懷裡一動不動。
宜生看著面前一群公子哥,還有已經快把腦袋低到地上的渠瑩,眉頭不禁深深蹙了起來。
她將七月的小腦袋按到自己懷裡,讓那些公子哥看不到七月半分面容,然後便吩咐身後的紅綃去接禮物,又對沈承斌到:“多謝斌哥兒了。你陪幾位公子在園子裡逛逛,我就不送你了。”
這話壓根沒提七月,卻是明明白白不打算讓這些公子哥兒們一見佳人芳容了。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