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錢走了,那是酉時末的時候,剛過通海橋,還沒到北門外大街的路旁,當時有人看到的,差爺你將他們找來,他們可以為我作證,我搶了銀子跑開不遠,直到遠遠看著老爺進了城才走的。”
“哦,還有點忠心嘛……陸嵐將你養大,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搶他銀子?”段飛隨口問道,心中暗暗在盤算,酉時末也就是差不多傍晚七點,三月初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說不定有人跟蹤陸嵐進了城,又或者在城裡見到陸嵐才突起兇心,不過陸嵐該直接順著大道向南再往西回家,難道兇手在城門口不遠處就當街將他劫持到了城東?
這時陸大答道:“都怪我好賭,老爺已經借了不少錢給我,還勸誡過我好多次,我卻總是忍不住……那天我再向老爺借錢,老爺一口回絕了,還說我再去賭錢的話就要將我趕走,我……我一時糊塗……”
段飛丟下自責不已的陸大,離開了監牢,陸大說打傷老爺之後他就後悔了,但是賭場逼債的壓力導致他一直猶豫不決,躲藏在朋友家裡,直到今天有人告訴他陸嵐死了,他這才不顧一切地回到陸家負荊請罪,可惜已經遲了。
“什麼人能夠在大街上將一個大活人劫走而不引人注意?親朋好友?官差?還是……”段飛正自苦苦思索,只見嚴捕頭用鐵鏈栓了個人大步向牢房走來,段飛愕然停下腳步,嚴捕頭對段飛道:“阿飛,這便是鶴來樓的廚子譚茂了。”
第〇一九章 【成竹在胸】
譚大廚愣愣地站在段飛面前,他的身材果然高大,瞧他那粗壯的手臂,滿是傷疤的手背,骨節暴突的手指,果然充滿了暴力傾向。
嚴捕頭興沖沖地對段飛道:“這傢伙在李家辦喜宴的時候確實丟了一套刀具,隨後他便離開了李家,那是戌時初(傍晚七點左右)的時候,但是再往後問他去了哪裡他卻怎麼也不肯說了,他女人聽說他被抓,半路上趕了來,一問之下才發現這傢伙那天快到亥時中(晚上十點左右)才回到家,有足夠時間殺人了。”
“我沒殺人!”譚茂叫道。
“沒殺人你幹嘛不敢說那一個半時辰去哪裡了?”嚴捕頭踢了譚茂一腳,譚茂跌開幾步,還是嚷著沒殺人。
段飛接過嚴捕頭手裡提著的一個皮袋子,入手沉甸甸的,嚴捕頭道:“這便是他的新刀子了,我把他關到牢裡去,阿飛你先拿刀子去殮房叫老楊比對,回頭再到牢裡審問這丫的。”
“我沒殺人,你們不能把我的刀子帶去那麼晦氣的地方……”譚茂嚷嚷著,被嚴捕頭強拖著走了。
段飛聳聳肩,這就是明朝的法制,不管怎麼樣先抓了人再說,反正為辦案抓錯人也不犯法,甚至把人打殘了也沒事,他轉頭又往殮房走去。
比對的事很快就完成了,陸嵐果然是被同型別的刀子殺死的,尤其是那把又尖又長的剔骨刀,與穿透陸嵐小腹的傷痕一模一樣,既然全縣只有譚大廚的廚刀丟失了一套,那麼這事自然得落在他身上查明瞭。
段飛又一次來到牢房,只見牢房中另有一間刑房,裡面各色刑具一應俱全,陸嵐正戴著沉重的木枷,跪在大搓板上回答著嚴捕頭的審問,段飛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疼得滿頭大汗,答得飛快,免得吃更長的苦頭。
嚴捕頭坐在一張舊官帽椅上,手端花瓷杯,一面品茶一面油然說道:“還不老實,看來你想多吃點苦頭,本官時間多的是,咱們慢慢耗著玩。”
“大人,小的沒撒謊,小人真的沒殺人啊。”譚茂忍耐力不錯,段飛估摸著自己被這樣重壓跪在那搓板上至多半分鐘就受不了了,譚茂竟然還忍得住,除了汗出如漿外連說話的聲音都沒什麼改變。
段飛在嚴捕頭耳邊低語幾句,嚴捕頭拍著扶手喝道:“譚茂,你曾說新刀與舊刀一模一樣,是不是啊?”
譚茂忍痛道:“是,大人,刀子就是我們廚師吃飯的傢伙,若用不慣手菜都切不好的,我的刀被偷之後就打了一套一模一樣的新刀。”
“哼!”嚴捕頭將那袋刀具丟到他面前,冷笑道:“現已查明,正是你的舊刀將城西富商陸嵐殺死,莫非是你先,謊報失刀將人殺了後再?”
譚茂終於變色,叫道:“沒有啊,大人,我的刀確實是被偷了,我沒殺人啊,大人,求求你,我受不了了……讓我起來吧。”
“哼,那還不快老實交代?當晚那一個半時辰你到哪裡去了?”嚴捕頭追問道。
“我……”譚茂偷眼瞥向在刑房裡看熱鬧的衙役們,嚴捕頭扭頭揮揮手,段飛便將那些人驅了出去,回來時剛好聽到譚茂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我去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