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樓……”
“四海樓!”嚴捕頭脫口驚呼,隨即臉上露出了曖昧笑容,四海樓是寶應縣最具規模的一家青樓,也就是宋螭家開的那一座,嚴捕頭他們最近幾天常常光顧,撈了不少甜頭的。
“不對,去四海樓嫖妓沒有什麼不敢說的,你在撒謊!”段飛喝道。
嚴捕頭醒悟過來,說道:“沒錯,在你娘子和老闆面前不敢說還有些道理,進了這裡還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在隱瞞什麼?不老實的話我叫你在這裡跪到明天天亮!”
“沒撒謊,我沒撒謊!”崩潰之後譚茂的臉迅速變得蒼白,汗水津津直下,他腰一軟,上身前傾倒下,肩上扛著的木枷隨即撞到了地面,譚茂嘶吼著說道:“我在四海班的相好芸姑精通廚藝,我是去學藝的……”
段飛和嚴捕頭都愣了愣,然後都失笑起來,這確實是一個難言之隱,寶應縣屈指一數的大廚居然要去妓院跟一個賣笑的妓女學廚藝,難怪他一直不肯說,一旦傳出去,恐怕他再也沒臉在寶應呆下去了。
嚴捕頭笑完之後望向段飛,向他尋求意見,段飛低聲道:“錄了口供便放他走吧,以他的廚藝和力量,要刺穿一個人的肚子何需第二次用勁,兇手絕對是玩刀的新手,不是他。”
錄完口供譚茂便被放走了,段飛仔細研究著口供,嚴捕頭卻焦急地來回踱步,忍不住催促道:“阿飛,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段飛放下口供,說道:“帶上所有兄弟,去李家,忙了一天,連午飯都沒吃呢,正好讓李老頭破破財,犒勞下弟兄們。”
嚴捕頭眉毛一挑,道:“這事莫非要著落在李家?”
段飛笑道:“嗯,餓肚子事大,必須著落在李家……哈哈,放心吧,嚴頭兒,我大概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此去李家除了混頓好吃的之外,就是為了求證些事兒,至遲子時前便能將兇手逮住。”
拿了譚茂的口供反正得去李家核實一下,找藉口白吃白拿也正是捕快的生存之道,嚴捕頭二話沒說地將衙門裡的十幾個捕快都召集起來,聽說有白吃的機會,大家都好不高興,聽了段飛的話,一個個穿戴整齊,帶齊了鐐銬、木枷,揣著鐵尺手提水火棍,浩浩蕩蕩地向城東李大戶家趕去,等許典史得到訊息趕來,一眾捕快們早走得沒了影兒。
李大善人李善財老爺是寶應城東首屈一指的大財主,平日裡也做過一些沽名釣譽的善事,所以不瞭解的人都稱其為李大善人,但是知其根底的段飛卻知道這家人都很不地道,這所大宅子裡幾乎可以說是遍地的男盜女娼。
李善財的管家正在門前樂呵呵地站著,突見一群如狼似虎的差役帶著傢伙直衝過來,他嚇得急忙避到了門內,正叫人關門的時候,一根水火棍已經點進了門檻,段飛笑嘻嘻地對嚇得臉色發白的管家說道:“李管家,別來無恙呀。”
李管家定定神,望著嚴捕頭道:“嚴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嚴捕頭打足了官腔,鼻子翹到了天上,冷笑道:“無風不起浪,無事不登三寶殿,捕快上門當然是來辦案的,土地廟的腐屍案聽說過吧?有證據顯示你們李家牽涉在內,趕緊叫你家老爺出來,關門閉戶,上下人等都不許離開,若走漏了一人,我便將你們全鎖回去打板子!”
李管家沉聲道:“嚴捕頭,咱家老爺跟閔大人也是有交情的,你們這麼做事似乎不合規矩吧?”
“放屁!”段飛一巴掌將李管家打了個趔趄,他一張口,登時吐出兩粒老牙來,李管家驚怒地瞪著段飛時,段飛揉著手腕笑眯眯地說道:“沒有真憑實據我們豈敢擅闖李大善人的宅院,滿屋子的惡犬還不將我們都生吞了啊。”
“你……你等著!”李管家氣怒交加,跌跌撞撞地扭頭跑進了重重宅院中,李家的家丁們也倉皇逃開,連狂吠的看門狗也給誰堵住了嘴巴,只發出些嗚咽的聲音。
“飛哥,謝謝你。”石斌激動地說道,大家這才恍然,段飛原來是公報私仇來了。
段飛笑道:“待會見到李大善人,還請嚴大人及諸位兄弟幫襯幫襯,非得將這個人面獸心偽善的畜生鎮住不可,阿斌,他當年放狗咬你,今天你就要親自踢爆他的卵蛋,這才像個男人!”
“是!”石斌兩眼發紅,顯然想起了從前在李家門前乞食,卻被李管家和其主人放狗追咬的舊事,當年若非段飛捨身相救,恐怕他都活不到今日了,這件事也是石斌為了‘喚醒’段飛失去的記憶而告訴他的,段飛暗暗記在心中,沒想到報復的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大夥兒同仇敵愾,如狼似虎地闖入李宅,鬧得雞飛狗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