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兩指反格,幾乎拿住了他的尾指。蒙古青年慌忙撤招,只聽“啊呦”一聲,身旁一名警巡口吐鮮血,仰天栽倒。
凌衝在一旁看得清楚,來人正是那蒙著面、使豹尾鞭的高手。他想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左手刀及時遞出,閃電般刺向蒙古青年的面門。
蒙古青年遭到左右夾攻,不由步法大亂,加之所面對的都是高手,身旁剩下的兩名警巡不但排不上用場,反而礙手礙腳。他左掌急忙一招“順水推舟”,拍開凌衝的單刀,同時雙足頻點,撞開那兩名沒眼色的警巡,跌跌撞撞地向後躍出。才將脫離敵人的攻擊範圍,突然右腕一陣劇痛,原來已經被那豹尾鞭高手扭脫了腕骨。
而凌衝那一刀遞出,丹田中忽如萬針攢刺,再也按捺不住,“哇”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他眼前金星亂冒,一個踉蹌,早被身後的藍衫少女扶住了。緩緩抬起頭來,突然看見屋子另一頭的青布門簾已經被撩開,木梯下面,正站著一個身高八尺的長衫大漢。
這大漢戴著一個銅製的猙獰假面,遮住了自己相貌,左手極長,挽著張兒臂粗的大弓,右手扳弦,如抱嬰兒,虎口上架著支三尺有餘的長箭。他“嘿嘿”冷笑,右手食、拇兩指張開,弓弦“嗡”的一聲,箭已離弦,閃電般直往凌沖和那藍衫少女站立的方向射來。
凌衝急吸一口氣,拼盡最後的力量,張開手護住了身後的藍衫少女。但原來那支箭要射的卻並不是他,堪堪擦著他耳旁向後飛去。只聽身後有人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正是那青衫文士的聲音。接著“嘣”的一聲,似乎是甚麼東西已被折斷。
凌衝眼前的景物都在疾風般旋轉,隱約看到第二支箭又已電光般射近。這一箭距離他的鬢角不過一發之微,電一般掠過,他只覺得一縷勁風直穿入腦,不自禁地被箭勢帶動,腳底一滑,向後便倒。
那藍衫少女驚呼一聲,卻再也扶不住他了。凌衝腦中彷彿萬馬奔騰一般,眼前一黑,隨即萬籟俱寂,甚麼都不知道了……
急促的馬蹄聲,再度在空茫的黑暗中響了起來,彷彿由遠而近,又彷彿漸行漸遠。
凌衝在追趕那馬蹄聲,但四周漆黑一片,不可見的長草總是絆著他的雙腳,他跌跌撞撞的,半天也跑不出幾步去。
終於,他長久憂慮和恐懼的事情發生了,一聲蒼老無助的慘呼聲,突然在馬蹄聲中響了起來。他想要叫喊,張開嘴,卻發不出絲毫聲音。
然後,馬蹄聲象被一把無形的刀突然從中斬斷似的,嘎然而止,慘叫聲卻依舊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迴盪。凌衝渾身都是冷汗,猛然睜開眼睛,只見一燈如豆,四壁空茫。
腦海中的慘叫聲漸漸低沉了下去,終於歸於沉寂。凌衝狂跳的心也逐漸平緩了下來,只聽近處一個柔和的聲音說道:“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來了哩!”
凌衝慢慢地閉上雙眼,他明白了剛才只不過一個噩夢而已,一個自己生命中永遠也不會消逝的噩夢……
“我,我這是在何處?”他再次睜開眼睛,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卻被人按住了肩膀。“休動,”那聲音聽得非常耳熟,分明是邱福來的女兒,那個藍衫少女,“凌叔叔,你已昏厥了五日哩,且好生躺著將養罷。”
“五日?”凌衝咬著牙,還是想要坐起來,“我現在何處?”“且由他坐將起來罷,”那是豹尾鞭高手的聲音,“醒了便無大礙了也。”
藍衫少女扶凌衝坐起來,給他披上一件長衣服,又拿了兩個枕頭,墊在他的背後,動作非常輕柔,非常小心。凌衝轉過頭,只見豹尾鞭高手身穿一件黑色的交領大褂,幾步走過來,坐到床邊,緊盯著自己的臉色。
“嗯,氣色好多了哩,想再調養數日,便可起身了也。”說著話,他又搭搭凌衝的脈門。“前輩,”凌衝問道,“咱們是怎生逃將出來的?”
“多虧了那位射箭的前輩哩,”藍衫少女答道,“他將咱們都救了出來,又帶來這裡——凌叔叔你一直昏厥不醒,可嚇殺我也……”
聽了她的話,凌衝四面望望,只見這是一間很普通的小屋子,有床、有桌,點著昏黃的油燈,門窗都緊閉著,無法判斷現在是甚麼時候了。“多謝二位前輩救命之恩,”他急忙掙扎著抱一抱拳,“那位前輩可還在麼?在下要當面拜謝他的恩德。”
那豹尾鞭高手哼了一聲:“謝他怎的?他自謀事不密,險險將我也坑陷在內,我不賞他老大耳刮子,是他運氣哩。”凌衝奇怪地問道:“前輩……”那人突然笑道:“甚麼前輩後輩,某卻不愛聽這般稱呼哩。我多少年做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