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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曲昌,也沒什麼不妥。

只是不知為何,單邪打從聽到這話之後,整個人臉色陰沉的很,從入這林子裡來一直到現在,也就說了這兩個字而已。

沒得到回答,姜青訴將腳收回來,用在城池裡買的幾條漂亮手帕擦腳,擦完了之後就丟到一邊,穿好了鞋與單邪並肩站著。她朝對方靠近了些,肩膀撞上了單邪的胳膊,微微挑眉開口:“單大人?你不會是在生我的氣吧?”

單邪微微眯起雙眼朝她看過去,姜青訴立刻露出一臉笑容:“你定然不會與我生氣,我這個人最懂分寸,招惹不了你。”

這話說完,有些心虛,於是將笑容扯得更大一些,姜青訴眨巴眨巴眼睛,裝作一副純良模樣。

單邪的聲音很低,也很輕,問她:“你與曲昌,什麼關係?”

姜青訴愣了一下,小溪流裡的月光又照在了兩人臉上,水流的光紋淺淺地在彼此臉龐流動,姜青訴看的見單邪漆黑瞳孔裡倒映出的自己,這還是頭一次。

“單大人你這是在……吃醋?”姜青訴不確定,讓這人表明喜歡都難,更別說讓他表明吃醋了,即便是幾個月前他們已經將感情攤開來說,卻也從沒有過真情實意地告白過,她這一問,實在有些冒險。

若對方否認,她姜青訴的臉,就算是丟盡了。

“你沒回答我的話。”單邪道。

這回姜青訴算是確定了,她臉頰微紅,忽而覺得自己彷彿有了心跳,而且心跳聲很快,也很響,於是她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帶著些許慌亂感,心想這人居然沒有否認。

“我與曲昌,只有同僚之誼,我看中了他的才華,封他做官,他感激我的慧眼識才,尊我為師,僅此而已。”姜青訴說完,眼神不自覺地又朝單邪身上瞥了一眼,抿嘴笑了笑:“那單大……單邪你,與我又是什麼關係?”

單邪面色一頓,長袖在風中飄搖,他拿起扇子扇風,小動作盡收入姜青訴的眼裡。

單邪道:“同僚之誼。”

“原來我與曲昌的關係,和與單大人的關係一樣。”姜青訴抬著下巴,故意這麼說,見那人又微微皺著眉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抬手掩面:“彆扭。”

一條小魚從溪水中蹦出來,跳躍了一下又入了水中朝下游過去,濺起的水花帶著晶瑩的光在單邪的眼中跳躍,兩人久久無話,姜青訴朝對方看過去,面頰又紅了紅,她稍微靠近了點兒,抿嘴問:“單大人打算如何處置這兩個人?”

單邪的扇子微微晃動,輕風將兩人的髮絲都吹起,一黑一白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白大人打算徇私枉法嗎?”單邪問。

姜青訴垂眸,道:“我生前經常幹這種事兒,有時知道對方算不上大惡,卻給了最重的懲罰,有時知道對方分明罪惡滔天,又因為尚且有利用的價值,而任由他造次。”

“所以,阿武與曲小荷,白大人想做怎樣的取捨?”單邪微微側身,朝她看過去,站在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靠著樹下正在休息的兩個人。

半妖將小女孩兒護得周全,一直都抱在懷裡腳不沾地,小女孩兒大半個身體躲在了黑袍中,眼睛帶著些許睏意看向即將熄滅的火堆。

“她不過是個孩子……”姜青訴微微皺眉。

“亦是你門下弟子的唯一子嗣。”單邪點破了她心中所想。

姜青訴朝對方看過去,神色凝重了些:“我知道這樣不好,曲昌與我,也不過只有那幾年的情誼而已,若要比起來,我與單大人相處的時間更久。可曲昌之死與我當年叛國案有關,若非有我,也無他的家破人亡……”

“若非有你,也無他二十多年來的榮華富貴。”單邪打斷了姜青訴的話,眼眸沉了沉,面色稍微冷冽了些,一改方才相處的柔和,口氣帶著些許強硬道:“白大人要明白自己是在為誰辦事,不是活著的人,而是那些已死的人,是魂魄。我們維護的是人間與地府的秩序,並非小國小家小情。”

姜青訴垂在身側的手頓了頓。

單邪又道:“若你還是大昭女相,你想留誰,想殺誰隨意,可你是我十方殿的無常,守陰陽生死,就不能徇私。以往的案子,你想怎麼玩兒都行,結果不外乎那一個,但凡事都有底線,你留著人的那顆心,辦了人情之事,日後再遇上案子,又如何將自己從人間摘除,惋惜、愧疚、同情、憐憫……都將左右公證。”

一顆石子兒落入姜青訴腳邊的水中,一道水花濺到了她的裙襬,她低頭看了一眼,靠近了岸邊的水有些許泥沙,這一濺將泥沙帶到了她的裙子上,